淩熙不忍心將那手帕用來擦汗，攥在手心中，說道：“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壞，以前可能是……可能是……”淩熙想找個借口，但卻發現，一個人做了壞事，無論如何也無法推卸責任的：“或許是個瘋子！”
“咯咯，哪有那麼聰明的瘋子啊！”小姑娘好像突然間又忘記了對壞人的憤恨，笑著說道：“大哥哥你要吃點什麼？”
“這個……隨便什麼都可以！”
“那你快把汗擦了，把手帕還給我！”小姑娘臉孔微紅的說道。
淩熙剛想說什麼，忽然砰的一聲門開了，一個短小精悍的小老頭走了進來：“嫣兒，大事不好了，那個小惡魔還是活過來了，真他他媽的……”
猛然，他看見了淩熙，下麵的話一下子卡在嗓子眼上，眼睛瞪著淩熙，幾乎把眼珠都掉下來。
滿清從他身後走進來，坐在另一張桌子上，低聲道：“他是這裏的老板，所以我們讓他進來了。”
“撲通”一聲，小老頭跪倒在淩熙麵前，向前爬了幾步，哭喪著臉大叫道：“我不是說您，我不是……您饒了我！”他彎下腰來，不停的磕頭。
“羅葛大叔，你幹什麼！”小姑娘跑到小老頭麵前，拉著他的胳膊往上拽，羅葛卻隻是一個勁兒的磕頭，鼻涕一把淚一把。
淩熙站起身，臉上卻沒有惱怒神色，反倒有一絲微笑。
滿清看到這絲微笑，心領神會，低聲道：“就地處死還是埋屍荒山？”
羅葛一聽，狂磕的頭猛然停下來，一把抱住淩熙的腿，大聲道：“您要殺就殺我吧，千萬別遷怒這個孩子！”
“這都哪兒到哪兒呀！”淩熙發呆。
“少爺，這小妮子您是殺了，還是用刑？”滿清問道。
“閉嘴！”淩熙輕斥了一聲。他走到那小女孩麵前，伸出左手托著她的下頷抬起她的臉，顯然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分，臉上全是驚恐，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裏，晶瑩的淚水滾來滾去，如果不是自己把她的臉抬起來，那淚水已經滾下來了。
不知為什麼，淩熙的心髒有如被尖刀剜了一把，疼得直抽搐。
“你叫嫣兒？”淩熙問道。
小姑娘點了點頭，忽然將臉別了開去，掙脫淩熙的手，大叫道：“我不怕你！”說是不怕，卻不敢看他，想起龍城人民傳說種種關於小惡魔的劣跡，她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似乎銅烙淩遲諸般酷刑已經及身一樣。
尤其是他臉上那有名的惡魔微笑，正是他發怒殺人的信號。
淩熙笑了一下，轉過身去，低聲道：“滿清，走吧！”
滿清攙扶著他，走出酒館。
“少爺，這是……”滿清滿臉誘惑。
“我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動不動就要殺人？”淩熙有些生氣。
“可是您明明微笑了啊！”滿清嘀咕道：“以前殺人您可從來沒說過話。”
“我微笑一下你們就要殺人？”
“是啊，您這微笑可是有名的惡魔微笑，又稱死亡微笑，曾經有人編過一首兒歌……”滿清似乎想起什麼，忽然停了下來，臉上現出古怪的微笑。
淩熙一看他這樣笑，就知道那兒歌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他還是很好奇，命令道：“說！”
“淩熙一笑，老虎尿尿，王八大叫，公雞吹起衝鋒號，野豬四處跳，小鬼也回避，神仙也要逃！”滿清大聲的背誦，幹脆俐落，顯然暗地裏不知念了多少次了。
淩熙哭笑不得，自嘲道：“好啊，老虎見了我都要大小便失禁，我也真厲害！”
砰的一聲，淩熙踹了滿清一腳泄憤，大聲道：“還站著幹什麼，回去！”
滿清捂著屁股，訕笑道：“少爺，那一老一少到底怎麼辦，我現在無法領會您的意思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處理！”淩熙想了一想，又道：“嚴密保護這兩個人，有一絲一毫損傷，你也不用來見我了，直接切腹吧！”
滿清渾身一顫，知道淩熙說一不二，正聲道：“領命，絕對保證兩人安全。”忽然一陣諂笑：
“少爺，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再等一階段呢？那個小丫頭現在雖然還是個黃毛，可再長大點一定是個小美人，您是想……”
淩熙猛的轉過頭來，眼中凶光如有實質的射在滿清的身上，讓他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獰聲道：“滿清，你給我小心一點，那個小姑娘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你要是再敢侮辱她，別怪我淩熙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