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羽晝救夜 偶入崎堂(1 / 3)

救人的分歧: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大雨中的回憶戛然而止,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令人悲歎不已。或許是這裏太過於傷悲,打擾了靈魂製造的夢境。

龍皚緊鎖著眉頭,滿是怨恨。他忽然醒了,朝天一長吼,用充滿怒氣的眼神看著羽晝,用手化為一股氣刃,直直地衝了上去。

羽晝也醒了,見到這個與她素不相識的人正要殺了自己,下意識地躲開了。她躲在一棵大樹後,怯聲怯氣地對龍皚說到:“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無冤無仇?你我算是深仇大恨,刻骨銘心!一切你做的,我也會為你而做!”說著,他將大樹劈開,又是一場自不量力的爭鬥:

冷漠的龍皚坐在暗淡的岩石上,拿出所背的琴——殲瀧琴,彈出令人抓狂的魔音。琴音繞過被血液浸泡的岩石,被血肉打壓的花朵,被眼淚浸濕的樹幹,衝向不知所措的羽晝。羽晝怎是上古邪鬼的對手,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打倒在地,虛弱地看著龍皚。

“琴,莫非是‘龍琴——殲’,”羽晝想起父親所常談起的“龍琴——殲”,“那,難道父親所言的龍魄被附於此人身上?”她絞盡了腦汁,搜索著記憶中可救自己也可就他的法術,終於想到了。

她立馬衝向龍皚將其抱住,腦中浮現著父親給自己講的“破魄之法”:如若有人被邪靈附了體,可先抱住其身,以穩其心;隨後,隨後……

父親的講話想不起來了,卻被另一處景象所占據:

一個女孩,不知是誰,穿著對羽晝來說完全陌生的服飾。她走在廊道之中,神情深為憂傷。忽然,她看見了一個癱倒在地的男孩,頭好像破了。於是立馬向前把他扶起,送到了一個白色的地方,靜靜地等候他的醒來。

還是那個男孩,身上的傷痕沒有了,滿臉訕笑地看著這個女孩,不過女孩卻是哭了。男孩不顧女孩何等的傷心,好像還奚落這她。而女孩看著這個男孩,眼中滿滿的委屈和厭惡。

羽晝突然向後退了幾步,停止了一切的救助。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退步,為什麼放棄。她呆呆地望著被自己僅有的法力擊昏的斬夜,心中一直在想自己為何要幫他。

斬夜和羽晝就這樣僵持了一陣子,他便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眼淚無故地流著。他身體困乏,艱難地站起,目光掃到了羽晝。他慢悠悠地像羽晝走去,問:“你,怎麼了?”她沒有回答,兩眼無神地看著這個男孩。

斬夜沒有在說話,回頭望著那把幽藍色的琴,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這把琴一旦破封,後果不堪設想,以後少來這裏!”爺爺嚴肅地訓誡斬夜,斬夜卻一直調皮地做著鬼臉。

……

斬夜回想起來自己和爺爺的點點滴滴,無意間明白自己闖下的滅頂之災已經無可挽回,而一切卻是自己所做,還是滿腹興奮地做。他忍著淚水,現在的後悔又有何用?眼淚隻會讓自己更懦弱罷了。

他望著死氣沉沉的一切,原本應該是如此得安樂,如今卻變得滄桑無比。他隱約感到體內有種力量在流動,使自己有些難受。越想越痛,心如刀絞。或許這痛與龍皚產生了共鳴,他又一次陷入瘋狂。

“為什麼!”斬夜嘶吼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這聲音嚇到了羽晝,她畏懼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不再有剛才的柔和,不再有剛才的童真,而滿身的歲月痕跡。“你冷靜下來,”羽晝不想讓自己和他再一次對峙,“不要被自己的怨念所控製!”

斬夜好像沒聽見似的,依舊憤恨著。羽晝卻麵臨著糾結:救還是不救?若是救了,那個幻象可會出現在我身上;若不救,他會倍受折磨而盡情為龍皚所控製。無限的糾結深深地困擾著羽晝,眼前的斬夜卻是早已控製不住。

“冷靜,冷靜!”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仿佛她的心已經被斬夜牢牢地鎖住。一秒,兩秒,三秒……對他們來說的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撕心裂肺。

各自掙紮了些許時間,斬夜終於恢複了平靜,而羽晝卻筋疲力盡。他們都癱坐在被秋風吹黃的草上,都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