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竟是再不理會她,腳下步子邁得更勤,陳琬越發急了起來,將裙擺撩起抓在手裏,小跑著追上去,伸手便去扯陸修的衣袍,言語裏已帶上了些許鼻音,“你方才說,說我父親怎麼樣?”若是陸修所言成真……
陸修並未停步,顧自向前走著,陳琬被迫緊緊跟隨,“我父親又是怎麼了?他平日隻和清流往來,怎可能同魯王有聯係?他平日雖跋扈些,但絕不可能背著我母親去平康坊這樣烏七八糟的地方?你們……”
她說得語無倫次,一手死命地攥著陸修的衣角,手心滲出的汗水將衣角浸濕。
陸修忽的刹住腳步,陳琬來不及防,一頭撞上他的脊背,卻是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藥香,她吃痛地輕呼,陸修卻是緩緩轉身,握住她單薄的肩頭退後幾步,“我方才已說明白,事已至此,你也無反悔餘地,我有病在身,你還是遠些為妙。”
墨珠鶴齡兩人甫一進堂屋,便有一白巾包頭的婦人笑迎上來,手上端著一盞桐油燈,在前引著兩人往內屋去,墨珠狐疑地盯著這婦人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總是瞧不出來。他此時渾身虛軟,身上滾燙,僅用些微的真氣逼著自己強撐,怕一不留神便會出醜難堪。
鶴齡與他相識多年,自是曉得他這一固症,因而嘴角一直攜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墨珠心內鬱結,卻是有心無力,隻得由他而去。
婦人將二人引到一門前,抬手推開房門,房內一片漆黑,她便將手中的桐油燈交予墨珠,向兩人做了個福,轉身便走。這桐油燈的燈座不知是何物製成,很是手沉,墨珠抬眼瞥了一眼鶴齡,後者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先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