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大結局
贏雪人遙控的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十分的疼痛,也不再有反抗,仿佛納蘭清的那兩槍打在了他的死穴,讓他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搖晃著身體,慢慢的走動著,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他們自己都動彈不得的躺在地上……
唯一能夠動彈的龍澤卻沒有追趕,而是靜靜的看著他搖晃的身體,身上的鮮血,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麵滴成了一條血痕……而贏雪人卻完全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雙眼一片空洞,漆黑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白霧,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前方是什麼地方,隻是單純的不想留在這裏,不想死在納蘭清的槍下。
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裏,最不想死在納蘭清之手。
贏雪人雙眼無法視物,可是依靠自己的感官,他與常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聽著四麵八方雜亂的聲音,頭腦昏昏沉沉的,身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滴落在地上的鮮血,迅速的將花草樹木全部毒死,甚至連石頭都蒙上了一層淡綠色的陰影……
他的血是至毒……在場沒有人能夠站的起來,就算站的起來,他們也不會過來沾上贏雪人的鮮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慢慢的……
納蘭清趴在地上已經無法起身,她久久的喘息著,痛苦的躺在那裏,全身上下的汗水將衣服全部染濕。
目光複雜的看著全身都是傷的贏雪人,她本不想開槍的,如果不開槍的話,龍澤就會死,她別無選擇。
十分狼狽的走出了黑暗的角落,納蘭清臉色蒼白而又痛苦的看著贏雪人,贏雪人因為雙眼看不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納蘭清喊住他:“別往前走!”
贏雪人停下了腳步,臉色蒼白的喘息著,他勾了勾唇,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向了納蘭清,眼中光茫不停的流轉著,全身上下都帶著一種不出來複雜與悲傷,“真可惜……算了,最後能夠見到你真好,清!”
贏雪人完這一句話之後身體向後倒了去,他並不知道自己身後有著什麼,笑著向下倒去……
“不要!”
納蘭清驚呼,以這種方式死亡實在太過於心酸,到頭來,誰也不明白,贏雪人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雖滅世,可是他明明知道有吉麗這個第二燭龍存在,卻依舊選擇了告訴所有人血就是解藥,如果不的話,吉麗或許都不知道燭龍的解藥就是宿體的鮮血。
雖是想要華國,可是他頂替了龍澤的身份時,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野心,又沒有任何的興趣,反而故意讓龍真舊部葬生。
到頭來,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龍澤連忙跑了過去,低頭往下看,目光所到之處,全部都是翻湧的浪花,根本無法找到贏雪人的下落。
“來人,下去尋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龍澤下達命令之後立馬來到納蘭清的麵前,扶住了她:“你怎麼了?是不是孩子有事……”
納蘭清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上浮現的疼痛的神色,“肚子……痛……好像……快要生了……”
龍澤一聽立馬急了,彎腰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等等……他……”
“現在別管他!”龍澤十分不開心的應付了一句,抱著納蘭清大步離開,可是納蘭清的肚子十分的疼痛,根本無法堅持下山,所以沒有辦法,隻能把她放到原本關著她的那個院子裏……
不止是她,這次圍剿贏雪人時所參加的人們基本上全部重傷,有的受了極嚴重的內傷,有的則是肋骨被震斷,有的是手腳被扭斷,還有的是脊椎骨受到了撞擊……
幾乎無法抬著下山,隻能就地醫治,所以選擇了這個院子,江山換全部都放在同一個院子裏,蘇眠月與涼晨則是你指著這些受了重傷的人們,公儀宴卻是跟在了納蘭清的身邊……
納蘭清肚子陣痛已經連續陣痛了一一夜,她以為孩子很快就會出生,可是沒有想到肚子痛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出生,或許是聽到了她的話,所以孩子十分懂事的堅持到了現在。
陣痛越來越疼,納蘭清躺在床上,臉色十分的蒼白,而身邊龍澤握著她的手,臉色慘白,唇角身上全是鮮血,他低頭:“沒事的……清兒,沒事的……”
龍澤此時表現得比納蘭清更加的緊張不安,他心中十分的慌亂,因為聽過太多太多孕婦難產死亡的事情,自己迷迷糊糊走了一圈的時候,發現清兒懷孕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沒有陪在身邊,也完全不知道,就好像思緒一下子跳到了生孩子這方麵,讓他一點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此時顯得格外的慌亂,一邊公儀宴看到他如此慌亂的模樣,伸手一推,“你先出去,別妨礙到她的心情!”
“龍澤你先出去吧,生孩子的事情你都幫不上忙,去……外麵等……”
龍澤搖頭。
“乖,聽話……你現在太慌亂,弄得我也跟著緊張起來了……去外麵等,很快……”
納蘭清蒼白著臉,全身都是汗,神情格外虛弱的看著龍澤,目光帶著一絲的祈求,畢竟生孩子的事情太過於血腥,而他現在好像處於極度脆弱的狀態,怕他有些受不了,然後亂上加亂那就麻煩。
被納蘭清趕出了房門,龍澤站在那裏久久的無法動彈,他四肢冰冷,有一種寒氣從上而下將他貫穿。
做夢都想要擁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真的麵對的時候,他卻感到了害怕。
畢竟每個人都生孩子是女人一生必過的一次鬼門關,這一關過去了就能鬆一口氣,不是這一關過不去,那就是真正的鬼門關,永遠都回不來。
涼晨拿著木棍跟主板將受傷的人固定好,做完一係列事情之後,他走了過來,看著龍澤那焦急不安的模樣,伸手拍拍他的肩:“別擔心,不就是生個孩子嗎?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現在你有空,幫我處理一下傷患,就為你這個破事,這些人們四麵八方的趕過來,最後一個個傷的體無完膚,你這個做主人的可必須要表態一下!”
龍澤目光漸漸不舍的看著房間裏麵的納蘭清,納蘭清衝著他微微的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龍澤為了舒緩心中的壓力,他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跟著涼晨一起走向了傷患們的地方。
畢竟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從四麵八方而來,有的是為了還人情,有的事出手相助,不管怎麼樣,這個人情他是欠下的,那些受傷的人不管不顧,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
納蘭清心中也十分的不安,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麵對生孩子這種問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情,可是心髒卻不停的跳動著。
一邊的公儀宴看到他緊張不安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就是生個孩子嗎?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納蘭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生難免有第一次,而且這個孩子對我極為重要,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順著你陣痛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要生了…魂一剛剛派人把重要的藥材拿過來,正在給你煎藥,希望一切都來得及……你聽我,到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意識,隻要你能夠擁有自己的一絲孩子,就是絕對安全的,明白嗎?”
“你會接生?”納蘭清不答,反問。
“不會!”
“……”納蘭清看著她。
“這裏就隻有那麼幾個女人,麗麗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狼雪隻給她的狼姐妹接生過,你要她給你接生麼?”
納蘭清:“……”
“算了,就你吧!”
納蘭清妥協了,好吧,看來自己這一次已經成為了實驗體,這個死女人……
公儀宴拿著藥水,正在清洗著自己的雙手,動作十分的優雅,不緊不慢的將周圍的環境全部整理幹淨。
納蘭清盡量平複自己的呼吸,肚子裏的陣痛一陣一陣的傳來,最後她無法控製的輕哼出來……疼痛感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到最後,己經無法忍耐……
外麵幫涼晨處理著傷患的龍澤突然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他嚇得把手裏的藥都扔了出去,像是遇到了人生最危險事情一般的衝了過去,而此時,房門己關……
“清兒?”
“清兒,你怎麼了?”龍澤在外麵拍著門,用力的拍著,想要進去的他用力的呼吸。
可是房間裏傳來的隻有納蘭清的痛苦聲音,讓他更加擔心的拍著門……
“清兒,你怎麼樣了?我回來了……”
“清兒……”
龍澤臉色蒼白,這種慌亂的樣子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生孩子的是他,而不是房間裏的納蘭清。
“清兒……”
“吵死了!!!”納蘭清痛苦的尖叫怒罵傳了出來,聽到有什麼東西砸到了門板,伴隨而來是納蘭清那不耐煩的罵聲:“滾遠點,讓人不讓人生孩子……啊……魂一,綁了他!”
魂一揚手,四周的暗衛閃了出來,手裏的繩子往龍澤身上一套,強行拖走……
龍澤“……”
躺在院子裏的人們:“……”
生孩子的時候第一次看到男人比女人更緊張的,這不是添亂麼?
龍澤被拖門了房門,然後被魂一綁到了一邊的柱子上,他們站在門前盯著龍澤,仿佛在防備著龍澤,擔心他因為緊張過頭而衝進去……
房間裏,納蘭清的喘息聲加重,痛苦的聲音也開始加重,這是生孩子的一個過程,陣能到分娩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是每個女人都必須闖的一次鬼門關。
龍澤大腦空白的坐在地上,他會如此的緊張不安也在正常,從未聽過清兒如此的痛苦,這是人生中第一次聽到,讓他格外的不安與擔心。
坐在地上的他沒有掙紮,握著拳,雙眼死死的盯著房間門……
“這就急了?宮口都沒開,孩子要出生都還早……哎……比女人還急,笑死了!”公儀宴無奈的看著龍澤剛剛失去理智的動作不由的笑噴了,捂著嘴,一臉的打趣。
“能看到他這麼的慌亂,簡直就是大陸奇觀!”
納蘭清躺在床上痛苦的遮著雙眼,勾了勾唇,喘息:“這個時候來添亂,真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壞了!”
“這代表著在乎你……深吸息,放鬆!”
納蘭清順著她的指令深呼吸,可是痛苦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減輕,反而越來越重,雙手緊握著床單,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唔……”
公儀宴替她擦著汗,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觀察著納蘭清的脈動,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
龍澤坐在外麵,突然,聽到房間裏的痛呼,他打了一個激靈,差點沒有掙斷綁住他的繩子,雙眼死死的盯著房間……
“啊……”納蘭清痛苦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仿佛遇到了無法忍受的事情。
一聲蓋過一聲痛苦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若不是痛到了極致,納蘭清的性格來怎麼可能會如此痛苦的尖叫?
痛苦的哭感擊碎了龍澤的心,他被綁在柱子看著房間,雙眼微紅,出聲安慰:“清兒,很快,很快了……”
“快屁……你……你站著……話不……腰疼……啊……”
納蘭清這個時候脾氣可不好,痛到無法忍受的情況下聽到龍澤這樣話,火氣能不大?
就好比痛經的時候身邊老有人:多喝點熱紅糖水!
媽的,真想把紅糖水拍到對方的臉上。
沒有自己經曆的事情就別想得那麼簡單,站著話不腰痛,聽到痛苦的人耳裏可就變了味。
“我……我被綁著坐在……”
“滾!”
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綁在柱子坐在地上的龍澤抿唇,他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要怎麼才能讓清兒不再那麼痛苦?
納蘭清痛苦的時間很長,宮門一直不開,孩子一直沒有反應,而她卻不停的痛苦著。
從她感受到明顯痛楚的時候開始一直到深夜淩晨時分,孩子一直沒出生,而她力氣也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痛苦的聲音越來越弱,納蘭清睜大雙眼,目光有些恍惚。
“娘娘……娘娘,再用力一點……娘娘……別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接生的人由公儀宴變成了皇宮裏來的接生嬤嬤,接生嬤嬤的經驗十分的老道,接手之後立馬協助納蘭清生產。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接生嬤嬤忙得滿頭大汗的時候抬起了頭,突然發現納蘭清因為痛苦而扯下了麵前扔紗帳,將她的臉與白發全部露了出來……接生的嬤嬤沒有防備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白發……
跟丞相一模一樣的容顏……
“啊!!”
嬤嬤們一聲驚呼,外麵被綁住的龍澤一聽,炸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公儀宴大步的走了進去,看到嬤嬤們驚愕的看著納蘭清那痛苦的臉,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走到門邊拔出了魂一腰間的劍,橫在幾人的麵前,臉色凶狠:“要麼滾,要麼繼續接生!!”
幾個嬤嬤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身體也在顫抖……
丞…丞……丞相大人……
納蘭清全身無力,她費力的抬起了滿是汗水的臉,“宴……住……手……”
納蘭清痛苦的側著身體,虛弱的看著接生嬤嬤:“你……你們……接生……本宮的孩子活……你們活……本宮的……孩子……夭……你們……死!!”
“明……白……麼……”
幾個嬤嬤嚇得跪到了地上,“奴婢……奴婢遵命!!”
公儀宴收起了劍……
納蘭清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的閉上了雙眼,好像昏迷了過去……地上的嬤嬤見大事不妙,連忙爬了起來:“丞……皇後娘娘,您不能睡啊……娘娘,快醒醒!”
掐著納蘭清的人中,接生嬤嬤有些慌亂:“參湯……快,把準備好的參湯拿過來……參片……給皇後娘娘含著參片……”
“開……開了……不好……”
“血……”
“腳……是難產……快……快把娘娘喚醒……”
一片慌亂,納蘭清昏迷過去的時候,嬤嬤們發現納蘭清身下有血開始滲出來,驚喜的發現宮門己開的時候,卻發現有腳的一截向下……這是難產的征兆。
所有人臉色都嚇得慘白起來,難產存活的機率是多少?
幾乎為零!
而且是母子俱亡!
龍澤聽著裏麵慌亂的聲音的時候用力的掙開身上的繩子,連忙跑了過去,沒有發現腳邊的門坎而摔了一跤,他一手撐地,狼狽的跑到了納蘭清的麵前。
納蘭清臉色蒼白的閉著雙眼,呼吸極弱……身邊的接生嬤嬤想盡辦法想要喚醒她,有的人掐著她的人中,有的人掐著她的虎口,一邊聞訊而來的蘇眠月都顧不得自己傷重的身體與男女有別,二話不,一根銀針刺入了她的痛穴。
或許是她痛了太長的時候,所以銀針刺穴都沒有太大的效果,她依舊昏迷不醒。
“……清……清兒?”
一邊的蘇眠月一咬牙,心一狠,將銀針刺到了納蘭清的頭部。
納蘭清突然呼吸,瞪大了雙眼……好像溺水的人突然醒過來了一樣。
“把參湯拿過來!”蘇眠月順勢在她的身上各處痛穴刺入一根銀針,同時一手按住她的胸口,一根銀針十分危險的朝著心髒旁的穴道刺了過去……
同時,蘇眠月的身體一軟,摔倒在地……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一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銀針刺穴可是一個高度注意力的活兒,稍有不慎紮偏了,那可就是事關人命啊。
滿院子的作患,加上主治醫者也是傷患,納蘭清這一次生產算是多災多難。
她瞪大雙眼醒了過來,正好看到龍澤蒼白著臉,她偏頭:“龍……”
“清兒,我們不生了……不生了好不好……不生了……”龍澤跪在她的床前,像一個孩子一樣受到了驚嚇,握住了她滿是汗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目光微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納蘭清嚇了一跳。
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怎麼讓龍澤變成了這個樣子?
“龍澤……你……”
“我們不生了……以後也不生了……對不起……對不起……”龍澤的心完全的停止了跳動,剛剛看到納蘭清昏迷的樣子時他的大腦與心髒完全的停止。
仿佛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消失,世界崩塌……一切都變得無所為有起來,隻要眼前最重要的清兒活著,一定都無所謂。
納蘭清幽幽的醒來,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蒼白著臉的她眯著雙眼,露出了近乎透明的笑容,“好,不生了……”
“……”
“混蛋,你以為我會這麼……啊……嘶……你以為你是什麼?不生就不生?”納蘭清的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向了龍澤的臉,那一巴掌沒有任何的力道,如同撫摸。
“滾出去!”
納蘭清咬牙。
看到她清過來,一邊的接生嬤嬤擠開了龍澤,“娘娘,您記住,您千萬不能失去意識,否則您與龍子都會一起難產而死……不管發生什麼,您必須要清醒……”
“本……本宮……明白……啊……”納蘭清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仰著頭的她眼角淚水不停的滴落,為了防止她會咬到自己的舌頭,一邊的嬤嬤拿過手帕強行掰開了她的嘴。
“嗯……”
額上青筋恐怖的浮現,納蘭清她感受到了,感受到孩子快要出來的感覺……
“娘娘,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用力!!”
“娘娘,快用力……快出來了,就快了……”
“用力!!用力!!”
嬤嬤們的大嗓門在納蘭清的耳邊吵鬧著,她很想讓這些人閉嘴,可是,因為這些人的吵鬧,她才沒有失去意識,雙手緊握著被子,抬起了頭,她用力……
劇痛讓她的身體痙攣,無力的倒回了床上……
“娘娘,快用力……快……”
“娘娘……”
所有的尖叫堵在了嘴裏,納蘭清那痛苦的聲音化在了喉嚨之間,用力她全身的力氣想要生下這個孩子……
嬤嬤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蹲在納蘭清麵前嬤嬤看到了身下的血水,她回頭;“熱水,熱水!”
“血……”
“別擋道!”一個嬤嬤撞到了龍澤,看到他如同石化一般站在那裏擋道時立馬推開了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膽子,或許這個嬤嬤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幫助孕婦生產。
龍澤被一個嬤嬤直接推出了門邊,砰的一聲關起了門……龍澤被石化一般站在門口,突然,他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倒地。
身邊的人嚇了一跳,才發現龍澤身上大大的傷口沒有及時的處理,失血過多再加上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他堅持到了極限,最終倒在了納蘭清的產房前。
……
納蘭淩與納蘭洛浩快速的將龍澤拖到一邊的處理傷口,同時兩人陰沉著臉來來回回的走動著,焦急的等待著……
……
重傷患們昏迷不醒,納蘭清又在與閻王博鬥,獨自一人無人能幫,氣氛十分的緊繃。
“娘娘,再用力啊……娘娘,別睡!”
“娘娘,用力……”
一個接生嬤嬤著納蘭清己經沒有了力氣,看了一下自己手,然後看了一下在外麵的嬰兒腳,她咬牙,與身邊的嬤嬤對視一眼……
身邊的嬤嬤分開納蘭清的腿……而這個嬤嬤咬牙將自己伸了過去推擠著嬰兒的腳……
然後,竟然強行在納蘭清的肚子替嬰兒扭轉方向……
一切做得心翼翼,生產的時間快要一一夜,孩子再不出來的話,會因為窒息而死。
而母體也會跟著死亡。
存活率為零難產……
她們不想死!
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陪葬。
這個嬤嬤的手與一般的宮女相比很,這種大膽而又誇張的動作讓周圍的嬤嬤完全不敢大口出氣,沒有人會想死,到了這種關頭,隻能拚命一博了。
這是最後的辦法。
如果無法引正胎兒的話,母子會一起死亡。
納蘭清的氣息越來越弱,可是嬤嬤們忙了很久很久都無法將孩子重新導回正位。
納蘭清雙眼放大,瞳孔有些擴散,她明白自己有可能己經挺不過這一關了……
孩子什麼樣的情況她太明白,自己有一種感覺,死神正要帶走自己的感覺。
“龍……龍澤……”
“娘娘?娘娘……陛下就在外麵……您再用力一點……”
納蘭清瞳孔蒙上了一層灰霧,“龍……龍澤……叫……來……”
把耳朵放在了納蘭清唇邊的嬤嬤聽到之後走了出去,龍澤正好被強行喚醒……
聽到了納蘭清的呼喚,他蒼白著臉走了過來,握住了她手腕:“清兒……”
“龍……龍澤……”
“我在,我在這裏!”龍澤的聲音哽咽,雙眼泛著水光。
納蘭清失去焦距的目光有了一些的光澤,看著龍澤微紅的雙眼,她伸手……龍澤一把握住,放到了自己的唇前……
“我可能……可能挺不過去……”納蘭清看著龍澤那蒼白的臉,氣息十分虛弱的。
“不會的……絕對不會,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允許……”龍澤一聽立馬慌了,用力的握住了納蘭清的手,眼中水光越來越深……好像,隨時都會滴落下來。
納蘭清用盡自己的全力露出了一絲的笑容,目光有些渙散:“我的腦海裏……一直……一直都在……放著我們以前的走馬燈……聽人在臨……死之前……會看到……自己一生的記憶……”
“好像看電影一樣……”
“清兒,別了,沒事的,相信我,沒事的!”龍澤的心中十分的酸澀,害怕。
“別……傷心…………不定……我又……會……重生……在誰……的身……上呢……”納蘭清想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的生命好像正在消失……
“抱歉……可能不能陪你一起……”
龍澤眼中的淚水最終無法控製的落了下來,他一生從未哭過,可是此時,他的淚水像是斷了線一樣,根本無法控製。
“嗯,不要緊!”
反正你死後我也會追隨你一起去,所以,這不是永別……不要緊,不要緊……
納蘭清與龍澤澤前世今生在一起多少年?
龍澤心裏想些什麼她一看便知。
用盡自己的全力捧住了龍澤的臉,將他的臉靠近自己的臉,她微閉著雙眼,“答應我……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活下去……”
“別了……別嚇我……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約好一起遊曆四方……等你好了,我們就扔下一切……然後一起去走走……”
“對不起……可能……可能我……我做不……到了……”納蘭清雙眼之中滿是期待,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停的的消失。
龍澤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內力朝著她的體輸出,隻希望她能好起來。
接生嬤嬤突然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好……血崩……為什麼……不會的……”
“來人,將這些沒用的東西拉出去斬了!”龍澤一聽雙眼之中浮現了怒火,大手一揮。
“算了……”納蘭清握住他的雙手,雙眼有些無法地焦,她勾唇蒼白無力的微笑著……
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滴落……
“前世……我厭世……今生,卻不想死了……真可惜…”
“你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龍澤緊緊的抱著她,跪在她的閑前,彎腰,將臉埋在了她的胸前,“求你……不要丟下我一人……求你……”
納蘭清眼中的淚水無不受控製的滴落,她無助的張大雙眼,“我最後一次的願望……龍澤……把涼晨叫來……”
龍澤好像猜到了什麼,他猛得抬頭,目光疼痛:“不要!”
“聽話……”納蘭清的生命力氣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血崩,難產……她終究無法闖過這一次的鬼門關。
真嘲諷。
不想活的時候怎麼都死不了,不想死的時候卻注定要死……
“不要……”
“這是我最後的願望……龍澤……幫我……”納蘭清雙眼透露著灰暗與死氣,生命的焰火快要熄滅。
“……”龍澤雙眼被淚水完全的模糊了,他緊緊的握著納蘭清的手,最終還是讓人把涼晨叫了進來……
涼晨一進門就聞到了大量的血腥味,她血崩了?
孩子還沒有出生?
“怎麼樣?”涼晨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龍澤緊緊的抱著納蘭清,而接生嬤嬤卻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著……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絕望。
納蘭清雙眼己經看不到東西,理智停留在了最後一刻,可是看到了涼晨的時候,她雙眼恢複了光彩……
把手伸向了涼晨的方向。
涼晨大步走了過去……握住她手腕的時候搭上了她的脈,一下子就知道她的身體處理十分虛弱的狀態,生命氣息正在消失,己經……束手無力了。
納蘭清空洞的目光看著涼晨,用力了她一生的力氣,緊握著涼晨的手,“涼晨……我求你……把孩子……拿出來!”
拿?
涼晨完全的愣住了。
什麼樣才叫拿?
龍澤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的坐在那裏,久久的無法動彈,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不行,絕對不行……你……”
“我的身體我……我清楚……己經……無法救了……從我肚子裏……把……把孩子拿出來……”
納蘭清緊緊的握住了涼晨的手,她的雙眼之中滿是祈求,這一生她從未求過任何人。
可是此時她用一生的自尊低下了頭,祈求著涼晨能幫她,幫她一臂之力。
涼晨從未想過她的請求會是這樣,從接受炎帝醫術的他治過很多很多的傷與病,唯獨……唯獨沒有將孕婦開膛破肚拿出孩子……
唯有這件事情沒有做過……
“涼晨,我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孩子……拿出來……”納蘭清眼中的淚水不斷劃落,高揚著頭無力的垂下……扯著涼晨的手不願鬆開。
涼晨複雜的看著她,心中十分的不舍,這一生他所敬佩的人不多,敬佩的女人更不多,她是唯一一個。
這樣的人……死了,真的很可惜。
“可是……我從未做過……我無法保證孩子是否活著,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孩子還活著……我能感覺到,孩子還活著……”納蘭清握住他的手,雙眼泛著水光;“我注定會死,但不想孩子跟著我一起死……把孩子……把孩子拿出來……”
“龍澤……你會同意的,對吧?”納蘭清的話讓龍澤無法拒絕,明知道自己一定要拒絕,可是他卻無法拒絕此時納蘭清的請求。
她那麼的高傲,如果不是逼到了極致,又怎麼可能會去請求他人?
還用如此卑微的姿態?
龍澤抬頭看著涼晨,看著納蘭清懇求的雙眼,他用盡一生的力氣,出了他疼痛的話:“請你……盡一切能力……護她!”
納蘭清見狀笑了。
這一些,她鬆了一口氣,笑得格外的透明虛弱,仿佛會隨時隨著風消散……
涼晨壓力極大,納蘭清的脈像顯示著她根本活不久……如果這個時候破開她的肚子拿出孩子,那麼她必死無疑!
龍澤忍著心中的痛苦,他紅著雙眼:“求你,一定……要讓她……活著……”
涼晨此時十分的疼痛,咬唇:“我……盡力!”
“多……謝!”納蘭清雙眼之中的神色起伏,看著龍澤眼中的淚水,她無奈::“別像個孩子一個哭啊……以後,你怎麼麵對我們的孩子……”
“心被咱們的孩子成愛哭鬼!”
龍澤久久的不話,他的神色十分的悲傷。
涼晨立馬去準備自己的工具,而在這時間,納蘭清與龍澤正在交談,龍澤抱著她坐在床頭,她微閉著雙眼:“呐……龍澤……打算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龍澤的目光有些空洞,生無可戀;“你覺得?”
“在你……沒有回來的時候,無聊的時候……我想了兩個名字……龍墨寒……龍墨淵……無法取舍……”
龍澤靜靜的抱著她,目光平靜;“怎麼全是男人的名字?”
“我覺得是一個兒子……”
“也有可能是一個女兒!”龍澤平靜的。
“到現在你還不放棄嗎?你就這麼喜歡女兒……”
“女兒會像你!”龍澤平靜抱著她,彎腰,輕吻著她的額頭,心中十分的平靜。
不怕,不痛,不會死……有他陪著……
若是清兒有一個什麼意外的話……
“答應我……如果……如果我有什麼意外……養大我們的…孩子……”
“好!”龍澤想也不想的點頭,心中卻在道歉:對不起,清兒!
唯有這個條件,他的可能無法遵守……
也隻有這個條件,他無法遵守了。
……
涼晨做好一切的準備之後走了進來,納蘭清現在血崩,不能用藥的情況下隻能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她存活的機率就為零。
龍澤看到了涼晨,站了起來,吻著納蘭清的額頭:“孩子的名字,等你醒來之後再決定!”
納蘭清看到了龍澤眼底的光澤,她苦笑:“好!”
龍澤鬆開了她,與涼晨擦身而過的時候彼此點頭,走到了門外的他身體不斷下滑……身體無力的滑落,他單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所有的情緒完全的了崩潰……
坐在地上的他感受到了無盡的絕望,自己的整個世界被現實完全的擊碎,所有的美好化為了絕望。
曾經多麼的幸福美好,如今就是百倍千倍的疼痛,絕望。
捧著自己的頭,龍澤坐在地上疼痛的蜷縮成一團,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不能讓裏麵的清兒聽見,也不能離得清兒太遠……
太遠……會弄丟她。
坐在那裏的龍澤久久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變,他正等待著……在痛苦之中無盡的等待,比一年,十年,更難熬……
……
涼晨進行一切的消毒之後看著納蘭清,納蘭清打起精神衝著他微微一笑,“開始吧!”
涼晨的手有些抖,他殺過很多人,見過的很多的血腥,可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感到害怕。
對於一個母親的執念感到害怕。
沒有麻醉藥,因為她的身體經不起任何的藥物,不能用任何致昏迷的藥物,會傷害到孩子……
當涼晨手術刀劃破她肚子的時候,她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床板,咬著手帕,瞪大了雙眼……比生產時還要強烈千百倍的劇痛襲來,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會讓門外那個脆弱的男人擔心。
看著她的樣子,涼晨的手真的在抖……
目光看向納蘭清的時候,納蘭清正與他對視著,仿佛在讓他繼續,不能猶豫。
涼晨凝了一下心神,狠心,用力的握住了手術刀,不再看她。
納蘭清無力的看著花板……
這種疼痛……這種微不足道的疼痛……這種……
比前世所承受的疼痛相比……
巫見大巫!
她能忍受……絕對能忍受!
涼晨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了,手術刀下去的時候就沒有回頭路,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孩子拿出來……
因為強烈的劇痛,納蘭清雙眼無力的閉起……她知道自己不能睡,不能閉上雙眼……可是實在無法承受……
一切的痛苦都變得麻木,一切都變得虛幻……以致於好像出現了幻聽……好像,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納蘭清?納蘭清,你看到沒有……孩子,你的孩子活著……”涼晨滿手是血的將孩子放到了納蘭清的麵前,看著她緊閉著雙眼大聲的呼喚著,同時開心的在她耳邊大聲的:“你聽到沒有?是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活著……納蘭清!!!”
兩個?
納蘭清在自己神智消散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幻聽,她怎麼聽到了有兩個孩子?
這一定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