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房亦虎實在看得沒趣。起身告辭。
門關上的一瞬間。坐在正位的男人順手打出一個二餅，從鼻孔裏嗤了一聲：“沒有錢來玩什麼牌？”
眾人哄笑。連聲應和，這裏又不是慈善機構。
從棋牌室走出，房亦虎沒有別的去處。麵對著車水馬龍的馬路，一時間有些恍惚。趕緊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直到燃起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漸漸將心情平複。
百無聊賴，房亦虎隨手打開了收音機。範曉萱的歌。“我要去哪裏，我要去柏拉圖的愛裏……我要去哪裏，我要去佛洛依德的夢裏……”
忽然，房亦虎眼睛亮了起來。
他熄滅了香煙，發動了汽車。
當鋪，還是上次去的那家。
老板正在櫃台裏端坐著。生意冷清，不見一個人影。
房亦虎貌似輕鬆地踱了進去。“嗨，老板，今天不忙？”
老板聞聲抬頭，一愣，隨即滿臉堆笑。“吆，貴客。”說著忙起身相迎，從櫃台裏走了出來，拉著房亦虎在大堂的茶幾前坐下。
“我今天是來贖我的寶貝的。”房亦虎裝作若無其事，邊說邊拍了拍身上挎的鼓鼓的皮包，裏麵其實是報紙。
老板聞言，頓時換了一副表情，誠懇地像是推心置腹一般：“兄弟，不瞞你說，你當在我這裏的東西不是一般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否則怎麼會回來贖呢？我還準備傳給我兒子呢！”房亦虎假扮著硬氣。
瞬間，老板的表情又發生了些許變化。
房亦虎想到了《喜劇之王》上遭導演戲耍的尹天仇。正心裏痛快，編，你給我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到幾時！話鋒也暗暗加勁：“老板，你不會給我出手了吧？”
老板的表情就像霓虹彩燈不停地變化著顏色。愣了個幾秒，忽地站了起來，厲聲叱責：“快說！你這個東西是怎麼來的？告訴你，來路不正的東西我們有義務通知公安部門，然後依法充公。”
你大爺。房亦虎在心裏暗暗罵道。給老子來這一套！
在牌桌上浸染久了，房亦虎身上熏出來的江湖味在需要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爆發出來。
“跟你明講，少他媽廢話，老子帶著錢，按規矩，交貨！”房亦虎把身體往沙發上一靠，根本不把老板放在眼裏的架勢。
“看來你這個人要吃點苦頭，我馬上舉報你！”老板作勢抓起電話，準備撥打110。
房亦虎探身壓住了老板的手，說：“不用麻煩，公安自己會來。”聲音竟出奇地平靜，頓時讓老板怔在那裏。
房亦虎順手抄起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衝著老板的大腦門，轟地砸了過去。
老板頓時血流滿麵。
“殺人啦！殺人啦！”老板一邊喊著一邊用手護頭，作勢要逃。
房亦虎一把將他扯到椅子裏，像是甩一個大熊公仔。
後台的夥計聞聲，呼啦啦地跑出來兩個，也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
“你別亂來，別亂來！”夥計們警告房亦虎。
房亦虎很是享受他此刻表現出來的彪悍。
也許越是外表斯文的人爆發起來越反差明顯，更加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