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亦虎這一“進去”,直接消失了兩天。在城西的一個賓館裏,大套房,外邊是幾個精壯小夥子,他自己一個單間,吃喝拉撒在裏頭不給出去。每天都有固定的談話時間,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不過,大多數時間,房亦虎隻能用“不清楚”,“不知道”來作答。
休息的工夫,房亦虎望著窗外發愣。最後這條來自於Mark的短信是什麼意思?朝七可疑?房亦虎理不出頭緒。
門被推開,進來兩位男子,是這兩天一直跟房亦虎談話的人,衝著房亦虎說:“同誌,交流結束,你可以走了。不過關於這次談話的內容,你不能外傳。另外,我們會隨時再次約談你。”
房亦虎一喜一悲。終於出去了,可是貌似沒有完。
天終於下雨了,這場雨來得有點遲,以致於讓人都忘記了上一場雨出現的時間。雨點砸在前擋風玻璃上,竟然還帶著泥淖。如果雨是老天爺流的淚,那麼夾雜的雲泥就是他心裏的塵土垃圾。跟人一樣,屋子不打掃會髒,矛盾不解決會……堵吧?
可是該從哪個結頭解這個疙瘩呢?房亦虎低頭翻看手機未接來電,Mark六個未接顯示,朝七的助理打來過三個,還有一個是尾號5個8打來的,房亦虎認得,是方總的管家。
對了,都過了好幾天了,這藍珀還沒到手呢!錢都拿了人家的了。房亦虎趕緊撥回去。
電話裏,對方對房亦虎辦事的效率很是不滿,但語氣還算客氣,給了一個期限,三天內把藍珀從丈母娘手裏拿回,並供起來。對方還委婉地提醒,如果做不到可就算違約了,後果自負。
房亦虎悻悻地掛掉電話。想哭找不著地方。又撥通了Mark的電話,對方先是劈頭蓋臉將房亦虎好一頓數落,然後才說到正題:“我在調查Maggie的時候發現,朝七和袁某人,這兩個你最近一直走的比較近的人,都是Maggie的姘頭……”
房亦虎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原來是這個!不等Mark說完,就打斷話頭,說:“我知道朝七跟Maggie有一腿,可這不是事啊,跟他危不危險有什麼關係?”
房亦虎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的Mark愣了足足有十秒鍾,再度開口已經是給快被氣死的語氣,就差罵娘了:“你榆木腦袋啊?你的朋友跟你的仇人******是戰友!你一點危險感都沒有啊?我艸!”
有道理!可是,好像沒感覺對Maggie有多大的仇恨啊?要說仇恨,似乎你Mark比較大,我房亦虎失業不能全怪別人。
房亦虎這麼一尋思,畢竟沒有說出口。不過,語氣上暴露出來他的遲緩,房亦虎接話:“誰沒幾個狐朋狗友啊,褲襠裏的那點破事,你不會就調查這個的吧?”
“不可理喻!”對方直接掛掉了電話。
房亦虎開著車,堵在高架橋上,腦袋裏胡思亂想,望著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呆。後麵的車子拚命地按著喇叭,提醒他可以朝前挪一挪了。
回家的路竟然是如此漫長。其實,漫長的不是空間的距離,而是心的距離。
都周末了,林若夕卻不在家。正無所適從時,手機又響了,是Mark。
“你別再玩消失了!你的麻煩在後頭,我現在不跟你囉嗦,到電視台來,你丈母娘正在錄節目,完了你送她回家。”頓了頓,“你老婆也在。”
房亦虎趕到電視台演播室。
Mark在門口等他,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一把拽他到樓道裏,說:“朝七是不是剛剛把鼎好公司的法人換成了你?”
房亦虎一愣道:“這都給你調查出來了?不過不是換,是直接任命,鼎好公司是一個皮包公司,剛成立的。”
Mark無奈地看著房亦虎,像是看著一個外星怪物一般,氣得鼻子眉毛都快擰到一塊去了,說:“你真行!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鼎好公司都成立快三年了,三年就他媽幹過一件事,伺候一個姓袁的處長,吃飯打牌K歌洗溫泉,公司賬麵沒他媽一單生意,全是招待流水。把法人換給你,是什麼意思?小心背黑鍋啊你!”
房亦虎頓時清醒了,難怪給那幫人關了兩天呢!
Mark見房亦虎這回是聽進去了,也不忍再呼喝他,歎了口氣說:“節目錄製剛剛開始,你在這守著吧,我有事先走。人是我接來的,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家裏麵有什麼事,慢慢說,有什麼不能談的呢?商量著來!”
房亦虎被訓斥的跟孫子似的,盡管心裏在罵著朝七,可還是踱進了演播室。
大大的紅色電子燈顯示:《夢在黃昏》正在錄製。
主持人跟胡杏坐在台上。支持人開場白:“一位嵐城阿姨,她有著明星一般的姓名,有著明星一般的外表,而且還有著少女一般的明星夢。機緣巧合,她出演了一部青春偶像劇,這是國內第一次在偶像劇裏為阿姨級別的角色設置了如此之多的戲份。這是美港城頂尖編劇團隊,量身為她定製的。她叫胡杏!來,大家歡迎這位從嵐城街巷走出的明星阿姨……”胡杏起身致謝,妝容精致,一身高檔定製套裙,色彩豔麗……當然少不了的是脖子上那塊藍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