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孝子(1 / 2)

正當林佑與白子尉兩人竊竊私語之時,瓦肆內突然人聲鼎沸,原來是進來一隊官兵。打頭的軍官站上台前,宣布:“太後駕鶴西去,汴京城取消一切消遣,爾等速速各回各家。”

聽聞此言,喧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隻得悻悻四散而去。隻剩下柳永還呆若木雞站立當場,不知所以然。

官兵上前驅趕。一名隨行的文官認得柳永,喝止官兵舉動,說:“休得無禮,此人乃進士柳永,此番前來京城履職,速速退下。”

而柳永不為所動,依然呆立當場,沒回過神來。

已走出瓦肆的林佑回頭見這一幕,趕緊回身拽住柳永,輕聲道:“柳大哥,我們走吧。”

三人出了瓦肆,沒行多遠,柳永突然倚住橋邊石欄放聲大哭……

林佑勸慰不住,隻得問道:“柳大哥,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柳永隻顧仰天大哭,並不理會。

林佑好言相勸將柳永哄小孩一般帶回自家店鋪。

“柳大哥,你看……”林佑拿出一把搖搖椅,伸手一拽椅背下的機關,椅背竟然可以調節!他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柳永,等待他笑顏重現。

柳永果然瞪大眼睛走上前去,細細撫摸麵前這把奇特的椅子。他歎了口氣,說:“小哥有所不知,央你做的這把椅子原本就是要送給太後的!”

啊!林佑和白子尉吃了一驚。

柳永接著說:“當今聖上是出了名的孝子,幾年前,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柳永描述著,那年,他來汴京遊玩,進了汴京最有名的金樓去喝酒。店家聽說是柳永光臨,自然熱情高漲,連辦了三天大宴。席上,金樓七鳳係數登台獻藝,輪番吟唱了柳永的詞,好不熱鬧。第三天,最為**,來了不少汴京城裏的達官貴人,柳永一時詞性大發,連作兩首,席間還有一雅致的小王爺般模樣的年輕公子即興附和,現場揮毫,將柳永的詞記錄下來。兩人一見如故,好不盡興,臨了,相約來年再聚。

柳永歎了口氣,說:“事後我才得知,那位年輕公子竟然是微服出巡的當今聖上!”

林佑和白子尉流露出豔羨的神情。

“我本無心功名,但與聖上一見即如知交,心心念念以期再度相遇,這次我中了進士進京殿試,也是為了與故友見上一麵……聽聞聖上是個孝子,太後年事又高,那日見小哥母親坐著搖椅舒坦至極,才想到央小哥再做一把,以作朋友之間的見麵禮……”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房亦虎心想,柳永還真是個不諳官道的性情中人,你來公務員考試還帶著禮,叫皇上情何以堪呢!得,這下用不上了,也是天意。

柳永又道:“還有,我欠聖上一個情,還沒還上呢……”

原來,當時柳永跟皇上趙禎都看上了席間的一女子,兩人酒興所致,文興大發,比起了才藝,堪比汴京城文化界最奢華的一場PK大賽,兩人一個吟詞,一個潑墨,然後等這位名叫謝玉英的女子“轉身”——

結果,謝玉英選擇了柳永。

林佑突然吟唱起來:“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何期小幽會歡,變作別離情緒。況值闌珊**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憑地難棄,悔不當初留住。其奈**端正外,更別有係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