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沂向來嗜睡,睡眠質量又極好,雖說從古代皇後穿成了現代貧民,但絲毫未影響到她那嬰兒般睡眠,每晚十點入睡,雷打不動!
因而,當晚飯後高潔約她通宵唱K時,想也不想便回絕了,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便躺下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黑夜。迷霧。叢林。
心底破碎的聲音,及細物劃破皮膚撕裂的疼痛。
謝真沂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床上,而不是半年前醒來時的那片黑暗叢林。
也許是白天太累了,謝真沂沒了睡意,起身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小本子,裏麵密密麻麻寫滿了穆國文字。
這是她做的筆記,自打她發現,原本屬於謝真沂本人的記憶,在被她的靈魂入侵後,一日弱過一日,近兩日竟已消逝地隻剩模糊碎片了。
這也是她為何,在這半年時間裏,一絲不苟地生活、馬不停蹄地工作,她連抱怨的時間也沒有,不停地回憶、不停地記錄、不停地學習,絲毫不敢懈怠,她才得以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存活了下來。
指尖劃過右手臂那道愈合不久的傷痕,不知道,那晚在叢林裏究竟發生了何事,隻一回憶,便是極度的苦楚與不甘湧來,痛不欲生。
罷了,這也是謝真沂其本人的事,她端瑩瑩隻需過好往後的日子便是。
房間電話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
“小謝啊,小謝!”又是陳建鑫,電話那邊的聲音洪亮急躁,“快,大人物來了,下來前台接駕開房,記得多帶點錢!”
大人物?接駕?
謝真沂聽著覺得好笑,這世上哪還有她可迎駕之人?
已是淩晨兩點光景,高潔還在唱K未回,謝真沂用清水洗了個臉,在無袖鵝黃色長裙外套了件白色寬袖遮臀綢衫,習慣性地將一襲烏發鬆盤腦後。
她依舊不習慣穿謝真沂留下的那些小西裝及牛仔褲,束手束腳地,舉手投足間勢必透出一股小家子氣。
待她買了兩套料子還算不錯,穿著還算舒適的衣裙後,發現手頭再無錢幣,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更別提再置些胭脂水粉了。
這兒的物價駭人得緊,一套衣服頂她一個月工資收入,謝真沂無奈地撅撅嘴,抽起房卡出了門。
走到樓下,發現空無一人,直到陳建鑫再次打電話過來催,才知道他們等的是主樓前台。
也是,所謂大人物,當然不能住副樓這麼沒檔次了,謝真沂悠然來到主樓,被等在門口的陳建鑫揪住手腕便往前台帶。
“喂,慢點!”謝真沂想起手腕上的幾道細傷口。
“我說姑娘,我等不要緊,你好意思叫咱秦少、葉大明星等?”陳建鑫手是鬆開了,嘴上卻不饒人,“你看看時間,這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