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陌生的榻上,暗淡的燭光映著屋內簡陋的家什器具,有濃濃的草藥味刺激我的鼻子。我皺了皺眉頭,想翻身坐起。
一個聲音忙勸道:“姑娘莫動!姑娘受了風寒不宜坐著,還是躺下吧!”
他過來扶我重新躺好,掖了被角又挑暗了燭火。
“這是哪裏?您是誰啊?”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哈哈——我是這山中的仙人,複姓河穀,姑娘就叫我河穀仙人吧!”他一臉得意的說道。
我看了看他,衣衫襤褸,胡子滿臉,哪裏像個神仙?又掃視了周圍一眼,沒有糊嚴的窗紙正“嗖嗖”的往屋內灌風,木頭拚成的桌椅零亂的擺放著,他背對著我正在翻看一本書。
“切……窮成這樣還自稱神仙!”我撇撇嘴,不滿的小聲嘀咕。
他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我,眯起的眼睛成了一條縫,訕訕的笑著說:
“我就知道你不信!是真是假日後你自會知曉。”
說完又重新埋頭書中。燭火映著他的背有點佝僂,散發著淡淡的孤獨,偶爾破窗進來的風搖晃著燭火。他伸手擋住火苗,繼續認真看他的書。
我太乏了,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了。我走出屋子第一次看清周圍的景象,日光灑在高大的樹上,泛著點點銀亮,多是低矮的樹叢遍布山野。放眼望去,青翠的就像海水。
院子裏擺著大大小小的籮筐,裏麵都是些我沒見過的草葉,那個自稱半仙的人正在西邊的一排架子前忙碌著。
“桌子上有剛熱好的飯,你吃點填填肚子!”他頭也不回的對我說。
“你怎麼知道我起來了?”我剛才走路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怎麼會聽到的!
他這才轉過頭瞪了我一眼,“菜涼了我可不再給你熱了!”
我知趣的回到屋子裏。
好香啊!我聞到飯菜味口水都流了下來,好久沒吃東西了,得好好慰勞慰勞我的肚子。於是我狼吞虎咽的扒起來。
不一會,碟子裏的菜被我吃的精光,碗裏連米渣也沒剩下。打了個飽嗝,舒舒服服的撫著圓鼓鼓的肚子。酒足飯飽,人生一大樂趣啊!
屋子東北角有個壇子,我想著或許還能尋覓點什麼好吃的,就悄悄的跑過去。
“好香的酒啊!”我打開櫃子上層放著的一個壇子。
“臭丫頭,敢偷喝我的酒,還不給我放回去!”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厲喝,嚇的我手裏的酒壇差點掉在地上。
我趕緊紮上口放回櫃子。死騙子,想嚇死人啊!我一邊罵一邊覺得奇怪,他明明在外麵怎麼會知道我想偷喝他的酒?莫非他真是個神仙?算了吧,他這樣的頂多隻能算個江湖騙子,不知道從哪學來的一招半式就春風得意,隨便賣弄他的小聰明。
“喂,這裏是什麼地方啊?我要回家!”我跑到院子裏對他沒好氣的吼道。
“嘖嘖……我說姑娘你也有點禮貌行不行?我救了你你不說句感激的話也就算了,還想偷我的酒喝?現在又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唉……救了個白眼狼啊!”他歎息著繼續收拾那些草葉樹皮之類的東西。
“大叔……哦不,是河穀大仙,您行行好,就告訴我嘛?”我換了另外一種口氣,笑意溫柔的說。
“哼……”他瞥了我一眼起身進屋,我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河穀仙人,您倒是說句話啊?”我有點急了。
“哎喲,我的腰,疼死了!”他揀了張椅子坐下,皺著眉頭,反過手輕輕捶打著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