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正常人的智商也可能就差那麼一點點,更多的是在某件事情上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被人們劃到傻人堆兒裏了,相對的人生軌跡也就發生了改變,命運裏的一切都將出現在人們的另一個視角當中,被人品評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早些年,村裏有個李傻子,當人們自從知道了那件事開始,就記不得他的大名了,李傻子就是他的名字,人們也都這麼叫著,李傻子兄弟二人,弟弟叫李俊生的比哥哥傻子英俊,小白臉子兩個眸子透著靈氣,相比之下,哥哥憨憨的,不用說家裏的粗活、重活,擔水、劈柴啦、拉犁種地啦、打井修堤啦,傻子總比弟弟李俊幹得多。兩個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弟弟李俊說媒的很多,很順利的同本村的一個好姑娘小梅結婚了,可傻子通向婚姻殿堂的那道門一直是閉著的,期間也有人介紹了一個鄰村的姑娘,但自打一個照麵再也沒有了回音,哥倆住的是父母留下的三間房子,東西倆屋是火炕,中間是灶房,這是北方鄉下大多數人的住房格局,李俊沒結婚之前,哥倆住東頭,西屋空著放一些雜物,現在弟弟結婚了,雖然傻子沒結婚,但畢竟是老大,按老規矩,東為大,傻子就一個人住東屋,李俊小兩口自然住西屋,自打弟媳進了門,傻子就失眠了,弟媳小梅倒是挺勤快,家裏女人的活小梅不含糊,洗衣、做飯、喂豬、養鴨,炕上的、地下的活計都能拿得起來放得下,還常讓傻子把髒衣服脫下來洗一洗,傻子對弟媳小梅也挺護著,從不讓小梅幹累活,他很羨慕弟弟能找到這麼好的媳婦。但為什麼弟弟和小梅晚上總打架,傻子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能聽清西屋裏的動靜,起初聲音小,越來越大,傻子聽清了,是小梅的哭聲叫聲,這種聲音讓他越來越煩躁,他恨弟弟,人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麼好的媳婦,這才剛結婚就打仗?傻子心裏憤憤的,第二天傻子問弟弟:“這日子過的好好的,為什麼打仗?”“沒打仗啊,好著呢。”李俊否認打仗,傻子也就默不作聲了。過了好些日子,晚上安靜多了,一天夜裏,西屋小兩口又打起來了,聲音又大起來,小梅的叫聲刺耳,傻子心想:“說你們打仗還不認賬,硬說沒打,這都快出人命了,怎麼也得去把兩人拉開。”想到這,傻子跳下炕,穿著褲衩子就把西屋的門撞開了,眼前的一切讓傻子一震,傻子從這一刻開始,傻子才從懵懂的世界裏走出來,才知道世界上的男女情事,小梅迅速的抓過衣物把自己裹了起來,頓時六隻眼睛都睜的大大的,三張臉都漲的紅紅的,誰也說不出話來。傻子走的時候,說:“以後不要再這麼打仗了。”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像這樣的事情,傻子不說也就沒啥事了,可傻子偏偏將這一細情同他的好哥們猴頭兒說了,不到兩天整個屯子都在傳說著傻子給光腚弟媳拉仗的事兒,而且越傳越懸,越傳越邪,有人說,這人純粹就是個傻子,就這樣傻子取代了他真正的名字。弟弟明裏暗裏被人取笑,心裏窩火又無法言說,不久就在別處找個房子和傻子分家另過了,這三間房子也就剩下傻子一個人住了。
傻子沒事不是喝酒就是打牌。三伏天悶熱悶熱的,大中午,傻子喝了點酒,覺得燥熱難耐,信步離開家來到大街上,屯子中心丁字路口,有一盤大石碾子,過去這是全村人吃米的所在,大石碾一轉就能要米磨米,要麵磨麵,可現在磨米的職能已經變成曆史了,用牲口推碾子拉磨的場景如今農村也看不見了,但這盤大石碾子卻有了新的用場,人們除了用它那光滑的大石麵曬曬幹菜,曬曬穀子以外,閑暇時人們還有三五成群的坐在碾盤上說說家長裏短的,有的就在碾盤上敲起撲克來,時間長了,這裏竟成了屯子裏聚會的場所,可今天這裏沒有人,碾盤那光滑的大石麵被太陽烤的熱乎乎的,傻子用手摸了摸,“嘿,真好似冬天裏家裏燒的熱炕頭。”就順勢躺在碾盤上,酒勁直上頭,太陽光射在他的臉上,癢癢的,他閉上眼睛,眼前盡是一片紅色,有幾個小黑點,像小螞蟻似的在紅光裏飄來飄去,也不知是誰在碾盤上放了一把掃帚,他順手拿起碾盤上的那把掃帚枕在頭上,側起身子背著陽光小憩,這樣舒服極了,不一會兒,傻子就睡著了。
傻子自從弟弟弟媳兩口子搬出去住了以後,覺得一個人很孤獨,衣服髒了要自己洗,飯也得自己做,雖說一個人吃飽了,虱子都喂了,可還是有個女人好,自打上次看到弟媳小梅的身子,那種動物本能的反應總在刺激他那根敏感的神經,是那麼的奇妙,那麼令人向往。因此,他把全村能看好的女人都拉起一個隊伍,在他麵前一一掠過,最後他把目光鎖定在大丫身上,大丫是老村長的獨生女兒,初中畢業後就開始在隊裏上班,中等個頭,五官端正,特別是那兩條大辮子更招人喜歡,傻子多麼希望能跟大丫在一起,老村長沒有兒子,自己情願倒插門做上門女婿,這也總比一個人過強,起碼省下了結婚的費用,要知道自從弟弟結婚以後,他除了守著那三間房子外沒有多少錢了。他看見大丫向他走了過來,心裏一陣高興,上前拉住大丫的手說:“咱們成親吧,我願意做上門女婿,將來你們家男人的活全由我來幹。”大丫掙脫了他的手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不久我們就要結婚了。”傻子戀戀不舍的看著大丫遠去了。下一個目標就是孫寡婦了,孫寡婦名叫孫小月,孫寡婦前年丈夫去世,現在也是一個人,雖然比傻子大三歲,但孫寡婦長得很麵少,細皮嫩肉的,一雙杏核眼像會說話似的招人看,大三歲就大三歲,人不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嗎,這有什麼,人家還有女大五的呢,能跟孫寡婦在一起,自己也知足了,其實傻子早就暗自打孫寡婦的主意了,有一次,他看孫寡婦的院牆塌了,還是他幫孫寡婦砌好的呢,幹完活孫寡婦還給他打來了洗手水,還把他滿是泥點子的褲子也給脫下來洗了,他覺得還是跟孫寡婦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