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皇家公主,下一刻又成了不得寵的庶女,這不是從天堂墜入地獄麼。
章夫人見氣氛不對,立馬縮了縮脖子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蘅兒……”章氏緊扶著徐蘅,“咱們去求求大皇子吧,大皇子是貴妃最得寵的兒子,大皇子的話,貴妃一定會聽的,婚事都定妥了,皇上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徐蘅手中緊攥著明黃色的聖旨,簡直太諷刺了,深吸口氣,“母親,聖旨已下,就算是貴妃求了皇上也無濟於事,況且這聖旨是貴妃求來的,貴妃不會見咱們的。”
章氏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那你真的要娶了一個庶女不成,咱們的臉往哪擱啊!”
徐蘅閉上眼,步伐匆匆的出了門,去了小北院,徐衍正在院子裏練劍,“徐衍,是不是你在背後動的手腳!”
徐衍不搭,繼續練劍,徐蘅從侍衛手中掏出一把劍,朝著徐衍襲去,徐衍眼眸挑起,很快迎上前,徐蘅劍氣凶猛淩厲,處處進攻,卻是毫無章法,手裏的劍很快就被徐衍挑飛,徐衍長臂一伸,劍尖刺入徐蘅的肩上,頓時染紅了衣襟。
徐蘅愣了,“你會武功?”
從小徐衍身子就弱,十日裏有七八日都是躺在床上的,是個名副其實的藥罐子,連劍都提不動,而剛才那個遊刃有餘會耍劍的人又是誰?
“大哥,從天堂跌下來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本來就是庶子,配個庶女也是應該的,至於公主麼,本就是黃粱一夢。”
徐衍收回劍,徐蘅伸手捂住了傷口,傷口刺的並不深,血跡流的不多,但更讓徐蘅氣惱的是徐衍的態度。
“徐衍!”
徐衍抬眸,“難道我說錯了麼,有我在,還指望著你往上爬麼,大哥,很快就會知道嫡庶之分了!”
徐蘅怒不可遏,還要繼續找徐衍算賬,徐衍長劍一伸,直指徐蘅的命門,眸光一片冰冷,嚇得徐蘅止住了腳步,不敢上前,徐蘅被徐衍嚇唬住了,一甩袖而去。
“你倒是心狠。”季敖進門便瞧見了這一幕,嘖嘖搖頭,手裏還提著兩壺酒。
徐衍眸中狠意收斂,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對付小人不狠點怎麼能行。”
季敖環視一圈。
“這裏並無外人。”徐衍說。
季敖點頭,“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安陽公主一夜之間放棄了徐蘅,安陽公主可是把章璉活活打死的,章璉不是你的心尖兒麼,你也下得去手?”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依安陽公主咄咄逼人的性子肯定不會罷休,至於和親麼,更是簡單了。”
昨夜安陽公主和侍衛風流一夜傳入了大皇子耳中,又有人私底下向大皇子彙報,鄰國皇子想求娶南薑公主,大皇子本就不喜徐蘅,安陽公主嫁給徐蘅隻是白白糟蹋了,還不如嫁去鄰國,替大皇子謀取利益。
所以大皇子天不亮就去找貴妃,兒子和女兒之間的抉擇,貴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大皇子。
季敖越想越心驚,這樣玲瓏剔透的人兒若是真的效勞大皇子,無異於是對大皇子如虎添翼,給四皇子增添了諸多的麻煩。
“其實大皇子和獨孤家之間也並沒有季大人想的那麼和諧,隻是相互合作罷了,獨孤元霖想掌控大皇子做傀儡,大皇子想擺脫獨孤元霖,兩個人私底下也鬥的厲害呢。”
徐衍倒了一杯酒飲盡,“師父和獨孤家有血海深仇,再三叮囑我一定要讓獨孤家覆滅。”
季敖沒多問其中緣由,又問,“大皇子縱然不得寵,但勢力還在,宮裏還有個貴妃娘娘幫襯,四皇子終究是勢力單薄,懸殊的厲害。”
“大皇子依靠的無非就是這兩樣,一個是貴妃娘娘,另一個就是獨孤家,若是有一日貴妃娘娘失寵,獨孤家族倒戈了呢。”徐衍舉起一杯酒,看向了季敖。
季敖笑,“這談何容易啊。”
“明日大皇子讓我隨他一起去視察,若是中途我出了什麼事,大皇子還會陷入被獨孤家牽製的局麵,獨孤元霖府上有一位千盈姑娘,季大人若是想法子讓皇上見到了,獨孤家離死也就不遠了。”
季敖半信半疑的看著徐衍,“這個人,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千盈姑娘是什麼人?”
“一個和已故先皇後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季敖詫異,南薑帝的後妃不少,但最得寵的還是已故皇後,當年絕對是專房之寵,“獨孤元霖這是何意?”
“自然是存了謀逆的心思,獨孤元霖寵著那位千盈姑娘,不是在效仿皇上寵著當年的皇後麼,宮裏的貴妃娘娘不正是因為像極了皇後,才會得寵的麼。”
徐衍笑的邪魅,看的季敖心裏發抖,酒也沒興致喝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季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又何必騙你。”
季敖聞言也沒顧及其他,興衝衝的離開了國公府,不用想也是去找四皇子了。
次日,徐衍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徐國公難得給了徐衍一些銀票,叮囑徐衍要好好的跟隨大皇子。
徐衍收下銀票,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徐蘅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了,徐國公當然不會傻到把一切希望都壓在徐蘅的身上。
“多謝父親,兒子明白。”
徐衍臨走前,和安陽公主的馬車擦肩而過,回頭瞧了眼安陽公主的馬車停在了徐國公門口,緊接著安陽公主的身影跳下馬車,怒氣衝衝往裏闖。
徐衍瞧了,嘴角翹起,這位公主的脾氣當真是說一不二。
果然沒幾日,徐衍中途遇刺的消息就傳回京城了,徐衍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大皇子追查之下找到了線索,矛頭指向了獨孤家。
而不巧的是,南薑帝選秀女時其中摻了一幅畫,千盈姑娘的容貌立即吸引了南薑帝的注意,將整個獨孤家都翻找了一遍,終於找到了挺著孕肚的千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