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的高考,沒人太當回事。也有家長接送在門口等待的,但我和大眼似乎沒資格享受這種待遇。一起騎車去一起騎車回,中午回家吃飯。趕上我大姐上夜班,我和大眼能吃上現成可口的飯菜。知足了。
現在的學生,高考完了恨不能把課本統統燒掉。因為他們努力了,拚搏了。他們能全身心地投入,也能瘋狂地發泄。我不是,高考完了,我突然對高中的一切戀戀不舍起來,包括課本。大眼也這德行。“我發現了,考卷上的題和咱平時做得卷子大同小異,基本都見過。咱當初別的不說,隻要把高考前三個月做的篇子都整明白,還真背不住就考個狀元什麼的。”大眼的一雙小眼滴溜溜地轉著,轉出無限的懊悔和惆悵。
“馬後炮,從初一開始背單詞,一天十個,現在我都夠大學六級了。別廢話,遊泳去!”盡管不是上進的孩子,可被老師家長連拉帶拽跟著走,一走就是五年,也不輕省。考完了,一下輕鬆了許多。
“叫上臭胖子,有日子不見這孫子了”大眼也來了興致。
從上初二起,我們三多少也文明了一些。很少在大河遊泳,要麼遊泳池要麼八一湖。
八一湖不是正規的遊泳場,也不收費。湖的南麵是布滿喬木灌木的土山,山腳下有個公廁。換衣服有點費勁,男女各占一頭,在廁所後身和土山腳下之間那塊巴掌大的地方背靠背換衣服。第一次去,因為著急走錯了地兒,無意間賺了一個大便宜。
當時胖子存好車,一見湖水就有點發狂。顛簸著胖大的身軀向男廁所後身奔去,大眼隨後。等我鎖好我那破車鎖,兩人已然奔出了我的視線。急急火火中我鑽進‘女更衣區’,玄點和一個高個女子撞上.。當時,她剛脫光上身,準備脫褲子,迅速套上泳衣。見我突然跑到眼前,她沒有驚慌失措地叫一聲摟著泳衣遮擋自己的上身,而是抬起胳膊袒露胸懷用手推我:錯了!小孩。我愣了三五秒,說實話我看清了她的***這才本能地要轉身往外跑。而就在此時,胖子大眼一起招呼我:這邊,傻子。事後,這倆孫子也承認,借叫我的機會觀摩一下春灌乍泄的豔麗。我也沒客氣,一時勇氣大增貼著半裸的異性人群的身體跑到男更衣區。
後來,我們三還商量:假裝不知道,再到女更衣區轉轉。卻再也沒了勇氣。
……
遊泳遊得筋疲力盡,心情反倒順暢了許多。一人一大碗鹵煮火燒,吃完去了大眼家。高考是應付過去了,結果不勞神去想,因為當初就沒有奔著大學去考。可下一步幹什麼還真沒想好。
“我打算騎車回老家玩幾天,去不去?”我看著大眼胖子說。一路田園村舍風光無限,長長見識練練攝影,多好的事。
“不去!”大眼首先回絕,“三老爺們一起去有什麼勁——咱約小蘋果、孫鳳霞一起騎車去八達嶺怎麼樣。”
“沒戲!老子知道你惦記班長,她去不去我不知道,小蘋果肯定不給你搭這個台。”我說的是實情,自從小蘋果被小檜欺負那事發生以後,她對大眼厭惡至極。
說不清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大眼故意把小蘋果對他的厭惡說成是考上大學對沒有考上大學的同學的歧視。不無感歎道:“當初要好好學也考個大學上上。天之驕子,誰不得高看一眼。”大眼總說沒用的屁話。“拿著錄取通知書,大眼我也自信十足地去找孫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