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權多次指揮戰鬥取得勝利,體現了他高超的軍事素養和軍事理論功底,他素以學習刻苦,精於鑽研,而博得了人們對他的尊敬。他閱讀了許多政治理論、軍事理論的書籍,對八路軍的軍隊建設、軍事理論建設作出了突出的貢獻。他與劉伯承合譯的《蘇聯工農紅軍的步兵戰鬥條令》,於1942年被十八集團軍總司令部列為步兵戰術教育的基本教材,並要求“今後本軍關於現代步兵戰術的研究,均應以此為藍本”。左權對戰術問題特別是遊擊戰術的研究頗有創新,“為中國著名的遊擊戰術創始人之一”,其軍事著述的突出特點是理論聯係實際,結合中國國情的特殊性闡述了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的具有中國革命戰爭特色的軍事思想原理。在八路軍軍隊的建設中,他對司令部工作、後勤工作、部隊訓練、軍隊政治工作、軍民關係等,都有獨到的建樹和巨大的成就。左權善於思考、勤於筆耕,撰寫和翻譯了諸多頗具影響的軍事著作。僅在華北敵後5年間即譯著共20餘萬字。周恩來說左權是“一個有理論修養,同時有實踐經驗的軍事家”。
3.指揮突圍壯烈殉國
1942年5月,日軍糾集3萬兵力,再次對太行抗日根據地發動了空前殘酷的大“掃蕩”,形勢空前嚴峻。20日午夜時分,左權在戰前部署會議上分析了敵我態勢。說麵對日軍重兵的多路合擊,我主力部隊目前已轉出外線,而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軍總司令部、野戰政治部、供給部、衛生部、軍械部、軍工部以及新華日報社等尚處在敵軍的合擊圈內。眼下直衝我們的是由涉縣、黎城、歧極關而來的一股日偽軍,約3000人。麵對重兵壓境的日偽軍,合擊圈內八路軍能夠應敵的兵力很少,隻有為數不多的警衛部隊,等待他們的將是極其殘酷的戰鬥。不過,左權提醒大家:從局部看,我們處在敵軍的包圍之中;但從全局看,敵人是處在我們的軍隊和人民的包圍之中。他對擔負主要掩護任務的司令部警衛連連長唐萬成說:“你們連百分之八十是共產黨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老紅軍,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這次任務。告訴同誌們:太行山壓頂也決不要動搖!”
鑒於眼下敵我兵力對比懸殊,彭德懷、左權等連日開會研究對策。左權提出:在敵軍分路合擊時,乘隙鑽出合擊圈,當日軍撲空撤退時,伺機集中兵力殲其一路至幾路。一切部署完畢,八路軍總部各部門於5月23日奉命轉移。次日淩晨,由掩護撤退的總部警衛連所扼守的虎頭山、前陽坡、軍寨等陣地都爆發了慘烈的戰鬥。在這次“掃蕩”中,日軍專門組建的“特別挺進殺人隊”(其隊員均著便裝,先於日軍“掃蕩”部隊潛入根據地)在麻田發現了八路軍首腦機關,故多路日軍均向麻田方向急進。警衛連僅僅兩百多人頑強地抵禦著兩千多日偽軍的輪番進攻。敵軍多次衝擊失敗後,便發射信號彈,召來了更多的援兵,射向守軍陣地的火力更加熾密。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將虎頭山一線轟得地動山搖,步兵隨著遮天蔽日的煙塵直逼八路軍陣地。為保證八路軍總部的安全轉移,左權不顧周圍炮彈不斷爆炸掀起的氣浪,站在虎頭山後麵的山頭上沉著地指揮戰鬥。他心裏不僅想著總部各部門的安全,也惦記著群眾的安危。當他看到附近山上還有群眾沒有脫離險境時,使命令警衛連長唐萬成從已經十分吃緊的兵力中抽出一部分兵力吸引敵軍,以便讓群眾轉移。直到安排妥當,左權才不慌不忙地走下山去。
5月25日上午,突圍隊伍仍然未脫離險境,在南艾鋪、高家坡一線的山溝裏,集結著八路軍總部、北方局、黨校、新華社的幾千人馬,四周都是激烈的槍炮聲,日偽軍以“縱橫合擊”戰術構成的包圍圈在一步步地收緊。天空中,日軍飛機也不時地投彈、掃射,受驚的騾子狂奔亂跳,將密集的突圍隊伍擠堵在狹窄的山溝中。眼看秩序大亂,左權不顧日軍飛機的威脅,跳上一匹黑騾子,跑前顧後地把混亂的隊伍重新集合起來,加快了行軍速度。左權一邊指揮突圍,一邊觀察著戰場情況的變化,他根據日軍飛機反複投彈掃射,以及千米之外響起的密集槍彈聲判斷,兵力占極大優勢的日偽軍已經發現了合圍目標,必須盡快采取果斷措施,衝出包圍圈。左權率司令部和北方局機關人員為一縱隊,沿清漳河以東由南向北突圍;羅瑞卿率野戰政治部直屬隊和黨校、新華日報社為二縱隊,由政衛連掩護向東麵突圍;後勤部門為第三縱隊,由楊立三率領向東北角衝出重圍。日偽軍發覺了八路軍分路突圍的意圖,迅速收縮合圍圈,並將一簇簇炮彈砸向密集的人群,給突圍的人們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和恐慌。麵對這一極度危險處境,左權一邊鼓舞士氣,一邊迅速督促彭德懷趕快轉移。他說:“你的轉移,事關重大,隻要你安全突出重圍,總部才能得救。”彭德懷關注著仍圍在合圍圈裏的大批戰友、同誌,坐在高大的馬背上就是不挪動。左權急了,以強硬的口氣命令唐萬成:“連人帶馬,給我推!”彭德懷被感動了,揮起馬鞭,在警衛戰士的掩護下,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