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陽子並不作答,此時他煉丹正在緊要關頭,呼吸吐納之間隻要有絲毫差錯便會走火入魔,是以早已命童子守候在外。
兩個童子見到是師叔祖來見師祖了,於是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師叔祖,莫要驚擾,師祖正在煉丹呢?”
佟誌揚倒顯得大咧咧的,走到一旁的石欄杆坐上,說道:“他就是個丹迷,幾十年都不變,我看呐遲早有一天他要麼成聖要麼走火入魔。”
兩童子見到他如此毫無顧忌的說師祖,俱都心驚,然而礙於他輩分比自己高許多,沒有反駁。
佟誌揚接著道:“師哥,今日我給你舉薦兩個徒兒來啦。”
單陽子正在屏氣養息,聽到他聲音,嘴角微微一笑。
這時佟誌揚又說了,“這兩個娃兒是獨自遠道而來,他們真心想修仙,比起那些花大錢抬轎而來的花花公子和嬌貴小姐強多了,我看他們天資聰穎,挺識道理的,很是合我心意,於是我就自個做主招他們入你門下了,希望你看在我這個不成氣候的師弟的情分上,不要反對。”
說完他朝屋裏又看了看,接著道:“聽到了嗎,師哥,你一定要領我這個情啊。”
兩個童子站在一旁,沒想到自己的師叔祖說起話來毫無分寸,沒完沒了,於是上去製止道:“師叔祖,不要再叫了,師祖正在煉丹緊要關頭,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們可是……”
話還沒說完,佟誌揚就搶道:“可是什麼,告訴你們兩個娃娃,我在這裏的時候你們的爹娘還沒出世呢,師叔祖我可是嶽陽門下煉丹司有頭有麵的人物。”
兩個童子聽他言語,暗自好笑。心裏都在嘀咕道:“有頭有麵?也不至於淪落成今天這個地步吧。”
其實佟誌揚的過去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經曆,眾所周知,修仙要講究修身養性,平心靜氣,摒棄欲念,尤其是色、嗔、癡,當年佟誌揚就是栽在了****之上,本來就算他天資再愚鈍,隻要勤加修煉,有他的好師哥單陽子點撥,也不至於淪落到脫仙還俗去。隻是當年他年輕氣盛,生性至情,在修仙期間暗戀了同門的一位師妹,然而嶽陽門有一條戒律,就是修仙期間要戒色戒欲,不得沾染半點男女之情,是以佟誌揚不把門規戒律放在眼裏,公然求愛那位師妹,本來隻要兩情相悅,他們脫仙還俗,結為夫妻也未嚐不可,可是壞就壞在那位師妹根本就不喜歡他,所有的一切隻是他一廂情願,佟誌揚失望之際,傷心欲絕,想到要自殺,竟把此事給鬧大了,結果被嶽陽門的幾位老祖知曉了,佟誌揚受到了最為嚴厲的處罰——剝奪仙籍,逐出丹鳴峰。
然而他對那位師妹還是念念不忘,於是並沒有離開丹鳴峰多遠,再加上他有一個護著他的師哥單陽子,是以在丹鳴峰附近的集鎮買了個店麵,做起了涼茶生意。悠悠幾十載,一晃就過去了,如今他師哥單陽子與他的修為早已是天壤之別,而且單陽子早已經升為煉丹司的掌教執事,他暗戀的那位師妹也已經調到其他部門,歲月早已洗褪了當年他對她的那份執著。
現在兩位童子仍然叫他為師叔祖,已經是對他的最大敬意了,稍有些輩分的對他都不屑一顧。隻有他的師哥單陽子一如既往的護愛著他。
佟誌揚接著叫嚷道:“師哥,你再不出來我可要敲門進去啦。”
說完牽起二人的手,就要搶進。兩個童子拚命拉扯阻攔。
就在這時,大門呀的一聲打開了,一位穿著白色長道袍,手執拂塵,約莫30多歲,滿麵榮光的中年男子微笑著走出來了。
他嗬嗬笑道:“誌揚,何事這麼急著要見我啊。”
佟誌揚看到師哥更是歡喜不已,上去道:“師哥,我給你舉薦倆個娃娃,你看,中不中你心意。”
說著朝葉靈珊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走到跟前。
葉靈珊極識大體,恭敬地低頭拱手道:“徒兒拜見師祖。”
錢無量跟在後頭,依樣畫瓢道:“拜見師祖。”
單陽子瞅了瞅他們,並不作答,思量一會,對佟誌揚道:“誌揚,怎麼你今日如此好心,親自送兩個素不相識的小兒來加入我煉丹司呢?”
佟誌揚道:“這事說來話長,師哥你是曉得的,在靈山鎮誰不知道我佟涼茶,幾十年來我日複一日,天天除了賣涼茶就是賣涼茶,這種生活我都習慣到毫無知覺了,可就是有一天有幾個奶還沒斷的小少爺,居然要砸我場子,你說可氣不可氣,而當時這位小兄弟就在旁邊,本來要收拾這麼幾個毛孩根本不在話下,可是我想看一看他們到底要拿我怎麼樣,於是沒有作聲,靜觀其變,沒想到這位小兄弟大義凜然,喜歡打抱不平,首先幫我出氣了,很像師哥你的性格,接下來我們一同驅逐鬧事者,很是解氣,再後來,鬧事者找來了他們師父,這下我就有些棘手了,然而沒想到那位他們帶來的所謂師父,竟是個偽仙人,恰好又被這位與小兄弟同來的小女娃給揭穿了,最後結果當然是被我三兩下就打發了,師哥你說過癮不過癮,再後來我就與這兩位小年輕交上了朋友,看來是冥冥之中要我與他們有一段邂逅,因此我就攜他們上山來,幫他們完成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