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一片漆黑的研究室裏,有著幾道身穿白色工作製服的忙碌身影,他們不斷穿行在這算是寬敞的控製室中,像是這片漆黑空間裏突兀冒出來的幾個幽靈。
研究室裏無疑是裝有燈光的,但更多的,還是一堆常人弄不清門道和作用的儀器與設備。唯一能夠理解的,或許就是那台靠著牆角的老式咖啡機了。但在這裏至少可以讓看到的人感受到一股科研的味道。至於為什麼這些人寧可在這漆黑一片當中工作,也不稍微動動手腳按下某個控製燈光的開關,隻能理解為他們有著這種共同的‘癖好’了。
忽然,那些身穿白色製服的其中一位,一名始終死死地盯著控製室主屏幕的青年男子眼睛驟然間收縮,像是猛獸注意到了某隻噴香肥碩的獵物,但又帶著些本不該出現的忌憚之意。
他注意到了一件令他既驚喜,可又感到頭皮發麻的事情。
他手頭的操作熟練而又迅速,飛快地將他注意到的某個東西鎖定,不忘通知那些怪人,他的同事們,“嘿,我說你們快過來看看,你們絕對不敢相信!”
通過他的舉動來看,那份驚喜似乎是完全地壓製住了某種意義上的忌憚。
那些‘怪人’們聞聲而來,在他們之中有一個共同的原則,如果不是發生了真正值得重視的事情,最好不要吵鬧到其他人,否則他們有義務將這個吵鬧者給一陣毒打。
而事實上從這個原則設立至今,還沒有一次實施過。這並不是說他們沒有準守自我設立的原則,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正好相反。
每一次的‘吵鬧’,最終得出的結論,都算是貨真價實的大事件!
幾個怪人紛紛靠了過來的時候,還未待那‘吵鬧者’出聲開口,事實上他也知道這事兒根本不需要他親自開口,以他那些同事的精明可不會出現看不懂主屏幕上某道強盛的金光所代表的意義。這會兒他已經是將一杯早已泡好的拿鐵咖啡端在手裏打算細細品嚐。
但還不等他的嘴巴觸及咖啡,就被他身旁一名五大三粗,委實不像是名正牌‘科研人員’的硬漢將咖啡杯奪了過去,十分鄙夷地看著他說:“發現了這種了不得的東西,你還有心情獨自坐在這裏和平常似的若無其事的喝著拿鐵,你是意大利人嗎?這麼鍾愛這東西,給我好好履行你的本職,方村專員。”
“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當然不會懂,這叫做陶冶情操,誰規定拿鐵是意大利人的專屬?”方村瞪了對方一眼,作勢要將那杯咖啡給搶回來,卻被對方那抵得上他大腿粗的胳膊牢牢地按住。
“可惡啊。”方村一臉地惡狠狠,心底飛快地打著小算盤。
“仇史浩專員,快看,那家夥變得更加耀眼了。”
“什麼?哪裏?”五大三粗的家夥放鬆了警惕,方村抓住機會,眼疾手快將那杯依舊散發著香濃氣息的拿鐵從仇史浩手中取了回來,在對方察覺到這一點之前將拿鐵一飲而盡。
方村衝著那發覺自己被耍,這會兒一股‘殺氣’彌漫的仇史浩做著鬼臉,實在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名某個機構的科研人員,倒像是小學課堂裏,壞小子逗著某個心懷懵懂情愫的小女孩。
不過,倘若真把那五大三粗的仇史浩看作是名俏生生的小女孩,那麼方村這輩子的世界觀都會因此而崩塌。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科研小隊的組長,馬刑飛有些忍無可忍,“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時間在這裏胡鬧。現在,我需要你們立刻、馬上,將目標的一切信息給我弄到手!我需要的是最完整的情報,這將是我們中國集中營的一次革命性發現!”
“是。”回答的聲音整齊劃一,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在這個科研小組,馬刑飛沒有出聲,它可以是鬆散的,可以建立一些連馬刑飛也欣然接受的‘吵鬧者遭受毒打’的原則。
而一旦馬刑飛用認真的語氣發布了某道命令,那麼整個科研小組將會變得空前團結,如臨大敵。並且以最高的執行效率去完成他所下達的指令!
……
“陳時三,麻煩你上課時間不要睡覺好不好,上我的課有那麼無聊嗎?”上了年紀的羅安教授駝著背走向教室的一處角落位置。
在陳時三周遭的那些學生一看到羅安教授怒氣衝衝地朝著陳時三這邊過來了,頓時有些慌神,七嘴八舌地輕呼著陳時三的名字。
“喂,陳時三不要再睡覺了啊,羅安教授來了啊!”陳時三的同桌毛偉智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羅安教授,一邊將手裏一包吃到一半的燒烤味薯片塞到抽屜裏邊,一邊悄悄伸出腳去踩身旁的陳時三的大碼鞋子。
眼看著羅安越走越近了,陳時三卻仍舊趴在桌子上,沉浸在美好的夢想當中,幻想著自己和精英班的許初晴手牽著手,躺在夏威夷的海灘共沐日光浴,似糖如蜜地談得火熱呢。
“陳時三!”羅安教授終於還是來了,他推了推眼前的老式眼睛,咬牙切齒,一臉陰沉地看著這個在自己課堂上肆無忌憚睡著覺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