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本田車緩緩地駛入花茗小區,方村一隻手握住方向盤,肩膀靠車門內的一側,將車子停在了一棟樓房下,無聊地反複咀嚼一塊口香糖。在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楊平,他手裏捧著一本標題怪異的書,叫做《獵魔誌》,他看得異常認真,麵沉如水。
許初晴則坐在後座,有時透過玻璃窗看著這場大雨,聽著不斷響起的雨水‘嘀嗒’聲發著呆,有時也會看看另一本獵魔誌,但她看的卻有些心不在焉了,可能是因為離別,也可能是因為一些其它的什麼原因。
“哈,方村專員。”有個令人煩躁的大嗓門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陳時三很快從麵前的那棟樓裏走了出來,出現在幾人的視野當中。
他左手拖著一個黑色的大旅行箱,右手舉著一把商場贈送的廣告傘,特地的換上了一身幹淨的白衫黑褲,那往日裏不怎麼整理的短發也清洗梳理過了,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得到了升華,加之他原本就算得上是耐看,拋開那廣告傘不論,恍惚間讓人覺得這是個一表人才的有為青年。
陳時三打開本田的後備箱,發現裏麵已經有另外兩個旅行箱了,一個銀白色一個淡黃色,應該就是楊平和許初晴的行李了,陳時三把手裏的黑色旅行箱裝了進去,關好後備箱以後便拉開後車門上車了。
對於自己坐的座位陳時三感到非常的滿意,心說,楊平你小子總算懂事了一回兒,知道讓我和許初晴分在一起坐,去天河機場的這段路程有半個小時,自己可一定得把握好這個難得的機會和許初晴多聊上幾句。
正當陳時三想開口跟許初晴搭話的時候,卻發現她在看一部書,仔細觀察的話楊平也在看一本書,而且這兩本書看上去很像,很可能就是同一本。
“方村專員,初晴和楊平他們看的這是什麼書啊?”陳時三忍不住問。
“我剛想給你這本書。”方村邊說邊從車裏摸出一本黑色書皮封麵的書來,也不回頭地舉著這本書說:“這本書叫做獵魔誌,是每個加入集中營的新人必看的,上邊記載著關於‘墜魔’的很多事情,看完它你會更加全麵的認識到他們。”
陳時三從方村手上拿過那本書放在手裏粗略地翻了一遍,這本書有些厚,大概有一百多頁,針對墜魔分成多個模塊進行介紹,但對於墜魔他現在並不太感興趣。
他認為既然自己已經見識過陳明傑那樣更為強勁的凍魔了,也就沒有必要太過關心這些普通的墜魔,他現在眼裏唯一的對手是楊平。
陳時三本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與許初晴多說上幾句話,但許初晴一直在看那本獵魔誌,他也就不想隨便打攪到她,要是因此被討厭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在車裏悶得發慌,陳時三百般無奈隻好翻起了方村給他的那本獵魔誌,他在獵魔誌第一頁的目錄上迅速掃了幾眼,接著鎖定目標快速翻書,直接翻到了兩百二十麵關於凍魔的介紹部分。
凍魔,上古魔神暗夜魔醜的魔血衍生出來的特殊墜魔,他們的血液被自我凍結,能夠釋放出的血液極其有限,他們的血液一旦被釋放會製造出大量的寒氣,這種寒氣會在一瞬間侵蝕目標,如果目標沒能抵禦住,便很容易失去意識,越強大的凍魔所釋放的寒氣也就越恐怖,甚至能夠做到凍結目標的血液,以達成抹殺。
凍魔魔血最恐怖的一點在於,這種魔血不像是普通的墜魔血液,普通的墜魔血液大多會選擇侵蝕罪孽深重的亡命之徒,隻有融入他們那種人的血液之中魔血才會更大的沸騰化。但凍魔魔血卻是無差別的侵蝕,雖然凍魔血液稀少難得,但這種隱性侵蝕是聖裁一直以來最難以攻克的難題。
“這麼說來,那個家夥果然是被魔血牽連的無辜受害者麼?”陳時三臉色微微一變,他想起了那天那個被魔血支配的男孩,那根本就是個掙紮於魔神軀體之中的普通男孩,在那時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一人承受,他嘶吼,他暴戾,他有想過要殺光所有人,可那不是他的意誌,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那該死的魔血所掌控。
人最基本的自我控製權他都失去了,就像是喪失靈魂的空殼一樣,陳時三忽然替那個男孩感到一些悲涼。
“魔血,上古魔神,王八蛋。”陳時三低喝咒罵了一句。
忽然發現很多事情和自己所想的都不一樣,陳時三不再以隨意的心態去看待墜魔,他拿著這本獵魔誌仔細地看了起來。
人在專心致誌的時候時間往往會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覺中,車子就已經停在了天河機場外的停車道上,方村看了一眼後座,說:“下車吧,新星裁決者們。”
幾人下車各自將自己的行李從本田的後備箱裏拿了出來,一道走進了天河機場的出入境管理大廳,那輛車子方村已經打電話通知別人過來取了,車鑰匙也不用擔心,他手裏的這把是備用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