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先後與五代、北宋並立,與中原在經濟方麵相互交流,在文化方麵相互吸收。遼自耶律阿保機即位後,學習漢族文化,祭孔子,製文字,加速了文明化的進程。其後,景帝、聖宗、道宗幾代,都尚文雅,對於漢文著作,多有翻譯。文學亦隨之得到了一些發展。遼代文學既受漢族文化的影響,又具有本民族剛健質樸的特色。
遼代宮廷文學
契丹人在語言運用上有其獨特的技巧,他們善於運用比喻的手法評論事物和品評人物。如用“空車走峻阪”形容人說話隨便,不加收斂;用“著靴行曠野射鴇”評論人說話言不及義;用“連氈裘上附著的蒼耳子都要收取”,來比喻人之貪婪。遼朝文人既用契丹語言文字創作,也大量用漢語文寫作。他們的作品有詩、詞、歌、賦、文、章奏、書簡等各種體裁,有述懷、戒喻、諷諫、敘事等各種題材。作者包括帝後、宗室、群臣、諸部人和諸帳郎君子弟。
遼聖宗十歲能詩,一生作詩五百餘首,常出題目詔宰相以下賦詩,並一一審閱。興宗也善為詩文,他不但與詩友唱和,還親自出題,以詩賦試進士於廷。道宗在遼朝諸帝中文學修養最高,善詩賦,作品清新雅麗,意境深遠。有《題李儼黃菊賦》:“昨日得卿黃菊賦,碎剪金英添作句。袖中猶覺有餘香,冷落西風吹不去。”其詩文集名《清寧集》。
宗室東丹王耶律倍有《樂田園詩》、《海上詩》。耶律國留、耶律資宗、耶律昭兄弟三人皆善屬文、工辭章,國留有《兔賦》、《寤寐歌》;資宗出使高麗被留期間,“每懷君親,輒有著述”,後編為《西亭集》;昭因事被流放西北部,致書招討使蕭撻凜,陳安邊之策,詞旨皆可稱。
道宗皇後蕭觀音《諫獵疏》、《回心院》和應製詩《君臣同誌華夷同風》,天祚文妃的諷諫歌,太師適魯之妹耶律常哥的述時政文等,不但反映了她們的文學修養,而且表達了她們關心社稷安危、致主澤民的政治理想。此外,平王耶律隆先有《閬苑集》,樞密使蕭孝穆有《寶老集》,北女真詳穩蕭柳有《歲寒集》,蕭韓家奴有《六義集》,敦睦宮使耶律良有《慶會集》等詩文集。耶律庶箴有《戒喻詩》,耶律韓留有《述懷詩》等,惜皆不傳,現已無從知道他們是用哪種語言文字創作的。遼朝境內的漢人如楊佶、李瀚等也分別有詩文集《登瀛集》、《丁年集》。流傳至今的遼人作品除王鼎的《焚椒錄》外,還有寺公大師的《醉義歌》。《醉義歌》係用契丹語創作,有金人耶律履的譯文,契丹文原作和耶律履譯文已失傳。今有履子耶律楚材的漢譯本傳世。
遼人頗喜宋人的詩文,對三蘇的作品多能道其詳。有的詩文集,在宋朝境內尚未廣泛流傳,卻已為遼人所得。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間,契丹使人至宋,“言本國喜誦魏野詩,但得上帙,願求全部,真宗始知其名。將召之,死已數年。搜其詩,果得《草堂集》十卷,詔賜之”。
遼代民間文學
遼代的民間故事、曆史傳說和歌謠、俗講等口頭文學也很豐富,然而幾乎全部失傳,較著名的青牛和白馬的傳說、黃龍的傳說等也隻知其故事梗概。從尚能見到的幾首民歌中可以看出樸質活潑的特色,如天祚末年的《國人諺》:“五個翁翁四百歲,南麵北麵頓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管女直。”辛辣形象地諷刺了昏庸無能的最高統治集團。亡國後遺民的《投坑伎詩》、《臻篷篷歌》等也極富意趣,新穎別致。
現在可知的遼代文學的作者多為契丹貴族、統治階級上層人物,作品多反映貴族社會生活和統治階級內部矛盾。有些作品表達了希望南北兩朝友好相處的誠摯願望,描繪出北國人民的生活圖景,具有濃重的地方色彩和民族情調。契丹文學擴大了寫作題材,豐富了我國古代文學寶庫。遼代文學總的成就雖然在曆代文學中顯得遜色,但它仍然是中國文學史中的一個環節,對金、元乃至清代,甚至外國都產生了一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