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紀陌恒,無情的紀陌恒,隻對她無情的紀陌恒。

三年前,他說:閔婧,我不愛你,你還願意在我身邊?

三年前,她說:紀陌恒,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現在,她信了,信得那般決絕,信得那般卑微!

一味地自我安慰,當真相血淋淋地擺在你麵前時,哪還如何逃避?

電梯闔上的霎那,她留給他的不是怨恨的眼淚,卻是他從未見過的豔麗笑容,帶著鳳凰涅槃的絕望。

驀然轉身,錯過的是他第一次對她流露出的錯愕神情,可是,她沒看到,也注定了此生都將錯過,不再回頭。

碩大的墨鏡遮掩住了鏡片後的無助和惘然,在電梯到達一樓時,閔婧便低垂著頭,擠開等電梯的人群,不顧那些好奇的目光,落荒而逃。

她走得極快,快到好似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她,剛出公司大門,便瘋了般奔跑起來,毫無目的地,隻為宣泄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憤怒。

烈日熾熱地掛在正空,悶熱的空氣讓人窒息,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停下狂奔的雙腳,渾身滲著汗水,本嬌豔的小臉上是一層薄薄的汗珠,一滴一滴滑下臉龐,卻是分不清到底是淚還是汗。

正午的馬路安靜地可怕,稀疏的行人,林蔭道擋不住猛烈的陽光,閔婧站在十字路口,墨鏡下的瓜子臉失了往日的光彩奪目,望著那跳躍的紅綠燈,笑得淚水從眼鏡後湧出。

她和紀陌恒的愛情算不算是紅綠燈,紅燈亮起,一切都將結束,而她,從來沒有抉擇的權利,隻是唯他是從。

或許,自始至終,那都不算是場愛情,是她一個人的劇本,而他,從來就沒有入過戲……

明明在笑,淚水為何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停不了?

川流不息地車輛,在路口停了又開,當綠燈時,都發動引擎,準備穿過這個十字口,卻都未注意那本呆滯地站在那裏的女人邁開了雙腿。

每一步都極盡全力,每一次落地,都是絞心的痛苦,可是,比起她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滴滴叭叭!”刺耳的車鳴聲穿透耳膜,疾馳的汽車從她身側呼嘯而過,卻未讓她害怕得停下腳步。

來回行駛的車輛未因一個失戀的女人停下,隻是維持著它們的高速。

刹車聲劃破天際,當她晃神地邁過車道時,徑直往前走時,沒有注意,一輛亮黑色的蘭博基尼因為她而撞上了一邊的鐵欄。

一時間,喧鬧聲,警鳴聲,打破了安靜的午後,隻是,這份喧雜,卻未能進入她閔婧冰冷而封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