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已經漸漸褪去了它的鋒芒,但熾熱的它仍舊殘酷的剝奪了這世間每一處地域陰涼的權力。每一片葉子都顯得更加蒼翠——因為脫了水,都垂頭喪氣的打著卷,以保留最後的一點水分。
行走在郊區的草地上。李心瑤不會真的要夏銘純送自己的回家。
滴!
掌紋通過驗證,巨大的兩扇鐵柵欄緩緩打開,顯現出內部那一條筆直的長道。
兩排高大的柏樹,猶如執槍的騎士,守護著中間雪白的那條通向前方高大別墅的唯一長道。恐怕沒有人敢相信,在這樣荒涼的郊區會有這樣一座宏偉的十五世紀西歐式。唯一的一條通向前方宮殿一般的建築,猶如某些人早已被注定的人生。
巨大的領域、高大的城堡、潔白的大理石鋪造的道路和宮殿、高大的石雕、蒼翠的樹木、清澈的湖泊、青蔥的草地……一切的一切猶如少女夢想中渴望成為的尊貴公主,像極了那些傳說中的美麗童話中才會出現的美麗畫麵。但掃開了它的一切美好,撇去了它的一切華貴,挪走了它的一切浪漫。才發現,原來它那麼空曠,那麼落寞,那麼的……孤寂。
推開那扇不知道已經塵封了多少歲月的沉重大門,打開了那盞許久未曾亮起的水晶長燈,拂走了那些飄散在每一個角落的塵埃。才發現,原來它一個人被遺忘了這麼多年。
一瓶酒通過歲月的沉澱化為難得的佳釀。但是如果它被遺忘了,那就隻是散發著腐爛氣味的不明液體。
不再潔白的大理石,不再明亮的水晶長燈,不再光鮮的豪華宮殿。這就是一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李心瑤隨便去到一間臥室,隨便的躺在一張天鵝絨的圓形大床上——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奔跑。沒有目的的奔跑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沒有盡頭就像它沒有起點一樣的漫無目的又漫漫無期一樣。
不能停下!呐喊,盡管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知道停下就代表輸了!就代表又要回去那個盡管已經遺忘了但是刻骨銘心的地方。
昏暗的長廊中閃爍著細小的微光,似乎是分散開來的。在……盡頭!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莫名的寒意和恐懼,幾乎要深入骨髓,就如同一條陰冷的蛇蠕動著潛入了最深處的腦海。李心瑤回頭看去,隻是一眼,就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絲毫不敢有一點餘力。
她看到自己剛剛跑過的道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向下坍塌,化為無盡的黑暗深淵。她聽到了自己耳邊響起的地麵破碎開裂的聲音。不能停下!絕對不能!絕對不要再回去了!
終於要到盡頭了。看著那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般的微光,和微光前的那道墨一般濃重的身影——是一個人!
是誰?漆黑的身影在強烈的光前看不清楚,他的背後就是希望般的曙光。但是他擋住了。光芒順著他的輪廓灑落。說不出的熟悉。
他緩緩伸出了同樣漆黑的手。
李心瑤還是呆住了。那個人是居然是……
腳下的地麵破碎,整個人終於跌入了那無盡的深淵。
“夏銘純!”李心瑤整個人從床上蹦起,“是他!就是他!”
現實與夢境的交織下,李心瑤大口的喘息著,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麵孔和額頭上緩緩流下的小溪般的冷汗。她單手扶著額頭,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人是夏銘純?那個人就是夏銘純!那個人為什麼會是夏銘純!
“為什麼?”李心瑤按住頭,痛苦的蹲在地上,無助地搖著頭。為什麼一個剛剛認識的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為什麼?難道他在自己的心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為什麼自己在夢裏都要見到他無法忘卻?為什麼自己不能把他當做一個一個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是……對待夏妍雨一樣。
心裏再一次一痛,是啊,夏妍雨。她和夏銘純的關係……
順著高高的螺旋形樓梯向下走,李心瑤發現,似乎是有點不一樣了。
不!是完全不一樣了!
潔白如雪的大理石鏡子一般的光滑,陽光般的溫暖但是又一點也不刺眼的長水晶吊燈照射著掛著溫暖壁畫的素白色牆壁……李心瑤終於感覺到了一點家的感覺,她整個人都看的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