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江雪看著霍司權,眼淚簌簌落下。
她想起來一件事,十來歲的時候,那時陸昀已經進了省花劍隊,有一回霍司權和陸昀踢球,兩人分在兩隊比賽,足球這種運動難免是磕磕碰碰的。
好像那次是霍司權在過人的時候和陸昀身體上有碰撞,兩人都摔得挺重的。
陸昀胳膊當下就抬不起來,她記得她那時候跑過去,還推了把要去扶陸昀起來的霍司權,對他指責道:“你會不會踢球啊,陸昀哥是進了省隊的,以後是要為國爭光過的,你怎麼能胡亂撞他,害他不能比賽怎麼辦!”
初江雪現在能想起來也就這些,或許當時她說了更過分的話。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不止陸昀胳膊摔折了,霍司權摔得更嚴重,隻是他一聲不吭還站起來扶陸昀,所以她下意識便以為他沒事。
仔細想想,自從陸昀進了花劍隊之後,她似乎常常把為國爭光、英雄、冠軍之類的詞掛在嘴邊,還有以陸昀為榮這些話。
“笨蛋。”初江雪想起這些事,邊抹著眼淚邊哭,透過淚花看著霍司權,嗚咽地說:“你怎麼那麼笨,當兵和運動員的危險係數能一樣嗎?”
若是江國太平也就罷了,可明明前幾年正是邊境戰亂頻發的時候。
他可以在軍隊裏升得那麼快,和戰亂絕對分不開關係,這樣的機遇往往伴隨著生死相搏的危險。
初江雪越發懊惱曾經的自己怎麼那麼壞,似乎都沒有對他好過,所有不高興都衝他發火,時不時刺上他幾句。
“你一定要醒過來。”初江雪握住霍司權的手,鼻子抽噎著,忍住眼淚,低啞地說:“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隻重複呢喃著很好,全心祈禱著他能熬過危險期。
不過,霍司權此刻顯然沒有聽到她的許諾,直到兩日後,他才醒過來。
這兩日裏,初江雪除了吃飯上廁所,片刻都沒有離開他的身邊。
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得是一個憔悴又淩亂的她,眼睛還腫腫的,明顯是擔心得沒少偷偷哭。
在她還呆愣愣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已經輕輕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低啞地說道:“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初江雪從他醒來的驚喜中回過神,握住了他覆在她臉頰上的手,哇地一聲哭了,將這兩日的煎熬擔憂都宣泄出來。
秦延風和醫生都似乎都被她哭聲嚇到了,以為霍司權出了問題,一群人急急忙忙衝進來準備搶救,結果進來一看,竟是他醒來了,而且樣子看起來還不錯,都有力氣抬著手。
初江雪見大家都進來了,自覺丟人,連忙抹了眼淚,對醫生說:“付醫生,他剛醒,幫他檢查看看吧。”
付醫生聞言走過去,拿了聽診器在他胸膛處探了探,又檢查了口鼻,量了體溫,除了虛弱外,一切都比較正常。
“放心吧,再休養休養,以霍長官的恢複力半個月就能痊愈。”付醫生對著滿臉擔憂的初江雪笑了笑。
秦延風隨即調侃:“什麼半個月,頂多十天他就能生龍活虎了。”
臥室裏一派輕鬆氣氛,初江雪也帶著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