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封印(1 / 2)

很多人在發生意外死亡之後並不會馬上發現自己已經死了,即便是作為鬼,他們也擁有著自己獨特的意識和記憶。當然,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接受自己突然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了“那種東西”,這樣太殘酷,也著實令人絕望。

“人煞”就是那麼一個無比絕望的東西。

動用了不少的關係,楊寧餘宇兩人總算是拿到了學校的出入記錄,但單從數據來看並不能得出什麼有用的頭緒。想要揪出那一個“多出的人”或“死去的人”,他們還需要更確鑿的離校人員的詳細動向。

可這段時間裏離校的人數眾多,調查起來既麻煩又沒有成效,況且有一部分學生離校時並沒有記錄入案,到頭來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萬一某個倒黴的孩子在學校的某個秘密角落就死了呢?反正死了他也沒辦法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死。”餘宇這樣說。

於是這一條並不明確的調查方向就此斷了。

“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楊寧對餘宇說,餘宇聳聳肩不置可否,接著楊寧繼續說:“我很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既然是鬼,那麼我們就不能按著常規出牌。我現在腦子裏有三個設想,第一就是林樺的鬼魂作祟。”

“這種設想比較對路,因為林樺死前說一定會回到這裏,況且那個無臉人還偷走了當年的檔案。”

“那第二種設想呢?”餘宇這樣問。

“那就是林樺沒有回來,變成人煞的另有其人。但如果是這樣,那個變成人煞的家夥為什麼要偷走當年的檔案呢?其實關於人煞,我最不明白的還有一點。”楊寧咬咬嘴唇,“按理說,人煞畢竟隻是屍首,不應該有什麼超凡的力量。可我們看到的監控錄像裏那個家夥是沒有臉的,它可以控製活人自殺,也可以伸手打開上了鎖的抽屜。”

“你的意思是?”

“這就是第三個設想,犯案的根本就不是人煞。所謂的人煞,隻是敵人給我們擺的障眼法!”楊寧這樣說,餘宇恍然大悟。的確,從校長口中得出的人煞並沒有超凡的力量,而兩人所見到的“無臉人”卻擁有著超自然的力量,所以很有可能,犯案的根本就不是人煞!

“總而言之,我們先去看看林樺的骨灰還在不在那榕樹下吧。”

中午時分,趁著空閑楊寧和餘宇一齊來到了學校一角的小花園,那一棵榕樹粗壯繁茂,雨天裏樹枝藤蔓自由下垂,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怪物正賣弄著爪牙。

此時榕樹下已經站著兩個男人,那自然是我和鍾子墨。當楊寧看見我倆一人拿著一把鐵鏟以後便知道我們的來意,既然是抱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盟友。在簡單的自我介紹以後,楊寧和我交換了情報和推論。

“嗯,你的推理方向不錯,你們看見的無臉人並不是人煞。”我看看鍾子墨,他點點頭同意我的說法,然後他說:“所謂的多年前的人煞,隻是一個轉移視線的煙霧彈。”

“哈,沒想到死鬼也會勾心鬥角。這麼說我們的敵人居然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臭鬼了?”我這樣沒頭沒腦的說,卻被三人白了一眼。

“人會算計,鬼也會。不是每隻鬼都無腦殺人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存在著很多正義之士的。”鍾子墨摸摸下巴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

“比如我們麼!”我拍拍胸口,楊寧卻噗嗤一笑。

“我說還是別賣弄嘴皮子,先辦正事吧。林樺說他多年以後會回來報仇,以防不備,你們兩個還是先把他的骨灰挖出來想辦法處理掉。”楊寧說。

這話說得沒錯,雖然整件事似乎跟林樺沒什麼特別大的關係,但林樺死前發過那樣的詛咒,學校的風水又屬陰,這幾天暴雨連降,加之埋在這棵榕樹下,不處理掉遲早是要出事的。於是我把雙手搓熱了,與鍾子墨一前一後下鏟,很快便挖出一個破舊的壇子。

“我靠,這也太摳門了吧!”我不禁被挖出的東西嚇了一跳,這破舊的壇子又小又窄,雖說那個年代物質缺乏,但總不能用酸菜壇子來裝骨灰吧?林樺這家夥死得也太可憐了點,被亂棍打死還沒個正常的棲身之所,連一旁的鍾子墨都吱吱吱的以示可憐,然後著手將那裝著骨灰的酸菜壇子搬了出來。

“還是讓我檢查一下看看裏麵是不是真的裝著酸菜吧。”我扔掉鏟子拍拍手,然後打開了壇蓋,剛開蓋的一瞬間,我與一旁的鍾子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種徹骨冰涼的感覺從我雙目鑽到腳底,當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栗,同時,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怎,怎麼了?”楊寧看見我和鍾子墨的神色不對,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不會真的裝著酸菜吧。”

“是一個封印。”我冷冷地說。

“哈?封印?”不作聲色的餘宇終於發話了。

“恩,林樺不可能變成鬼回來複仇了。”鍾子墨聲色中帶著哀傷,顯然,他和我一樣為林樺的事情感到可悲。因為開蓋的時候我們都看見,林燁的頭骨保存得相當完好,但那天靈蓋上貼著一張眼熟的符咒。

那張符咒的作用是封印鬼魂,當封印啟用後的第七天,那個人的鬼魂就會萬劫不複。萬劫不複,並不是消失,而是在無盡的痛苦和煉獄中受罰。而且在這七天內沒有解開封印,那隻鬼魂就會永遠的受罰,不消不滅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