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要比預期下得久,有時雨勢磅礴,有時卻綿綿如絲。這讓我不得不聯想到穢孽轉生術一事。我本以為整個事件會以張憶苦的死亡浮出水麵繼而掀起浪潮,卻不知這一個疑點重重的巨大漩渦竟以張憶苦的死亡告終,而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次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直到那一天的到來,但那又是另一個事件了。
我想要講述的“雨天”的故事,現在才真正開始。
在張憶苦死後,我所就讀的高中上任了新校長,所有人都對這一連串的自殺事件絕口不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獲得了“任意假期”的我每天都會到學校裏找尋可用的線索,楊寧則與那個不明來曆的餘宇過上了平淡的校園生活。
至於小誌,大概是去什麼花花之地鬼混了。
事情要跳躍到一周後的夜裏,我在床上翻滾難以入眠,突然手機鈴聲大作,屏幕上顯示著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號碼。接聽後那頭傳來一頗為好聽的女音,卻隱隱耳熟,愣怔了一會兒後我才想起來,對方原來是王兵的女兒王若彤。
“怎麼了大姐姐,不會是因為上次我弄哭了你爸爸,你想要了結恩怨吧?行行行,我們的戰鬥地點在哪裏?”知道是王若彤後,我這樣瞎扯到。
“我像是那麼記仇的人麼?話又說回來,上次我爸哭過以後心情和作息習慣什麼的都好了不少。大概是心裏的結被解開了吧,倒也得謝謝你。”她這樣說。
“哈哈,甭謝我,年輕人,這是分內的事嘛!哈哈哈!”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臭屁了,於是趕忙接下一個話題,“那你就是因為我帥,想我了?好吧,既然你這樣懇求我就答應你,說吧,我們在哪裏見麵?”
我這話說完,便聽到那邊一大堆女生唧唧咋咋的催促聲,不用想,王若彤現在一定是在女生宿舍裏。
“你真的答應了?”王若彤這樣輕聲的說,那聲線中充滿了挑逗的氣息,雖然再次之前我聽到有人不自然的“噓”了一聲。於是這讓我愣怔了很久,我這頭安靜下來,她那頭亦然,這不明擺著給我下個套讓我鬧笑話麼?
不行!怎麼能順了她們的意?於是我出乎意料而果不其然的,跳進了那個套中。
“答應了答應了。”
“你不後悔?”她故意放高語調,這也真是笨,騙人都不會,但我還是決定讓她好好騙一把,當個可愛的小弟。
“不後悔,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嗯,那好吧。”她這樣說。
接著便是死一般的沉寂,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原本我想,這樣直白而無腦的跳進她們自作聰明的小圈套裏會引人發笑。可在我答應以後,那頭卻赫然沉靜下來,與此同時,我心裏頭一股難言的不妙感冉冉升起。
“你好,是臣武麼?”良久,那邊總算發出聲音來,但卻不是王若彤,我想大概是王若彤宿舍裏別的女生吧。於是便馬馬虎虎的應了一聲,接著那頭便扭扭捏捏,帶著重重的委屈說道:“其實是我讓若彤給你打的電話,因為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現在我和若彤和其他四個舍友都在宿舍裏,之前開著免提,大家都聽見了,你答應了我們的事是不能反悔的。”
“這。”我有些猶豫,因為我覺得又要有倒黴的事情找上我了,但我還是忍不住繼續說道:“你先說說看是什麼事吧。”
“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最近她們都說我神神叨叨的,但我並不覺得我自己精神上有問題。我隻是懷疑我自己,撞鬼了。”她語氣裏帶著一絲恐懼的味道,這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不是玩笑,同時印證了我心裏的預感——畢竟靈異雷達,感覺來了就跑不了。
對方見我沒說話,哽了許久繼續道:“我聽若彤說你是道士,所以想叫你幫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如果是,那你就幫我趕走他。”
“不不不。”我趕忙說,“我不是道士,也不是什麼江湖術士,隻是小時候進過道觀學過一些三腳貓功夫而已。你要我像那些神婆啊大叔啊幫你跳大神驅魔什麼的我可做不到。”
聽完我這話,那頭不免歎氣氣來,接著我轉口便說:“不過如果你真的是被什麼超自然的東西給瞄了,我願意幫幫你。”
“那好,你現在有空麼?來一趟市裏,我在XX咖啡館等你。”
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離末班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便答應了她。接著我刻意穿了套較新的休閑裝,拿了把傘便出了門。
約莫過了四十分鍾,我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那女生看似等了很久,她穿了一條米黃色的碎花連衣裙,白色的船鞋,一頭稍卷的亞麻色頭發,整個人小巧清新。我看她麵色稍白,身子有些小抖,怕是冷壞了,便脫下外套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