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內無日無月,自然沒有風吹雲湧,有的隻是頭頂石窟上鑲嵌的一顆顆發光的石頭,照亮了這一片不大的空間。
陳落心下震驚,六昔,這不是祖師爺的名號嗎?在門派傳說中六昔真人一身修為驚天動地,在創立恒嶽派百年後不知何故消失,連本命道法六昔命法都未曾傳承下來。也正因為如此,失去老祖坐鎮的恒嶽派才從一開始的一流門派,在經曆數百年前一次大劫後才在短時間內就淪落為了二流門派。
陳落想著先前進來的一幕,隱隱明白那洞口隱秘陣法在經曆數百年的歲月摧殘後恐怕本就要失去了效用,再加上數月之前地震多發,這才使得這一區域被自己發現。
沉思許久,陳落還是決定上前一窺。他繞過石碑,謹慎得走近了小屋。
伴隨著吱的一聲,陌生客終於還是闖進了沉寂了數百年的流年。木門轉動帶起了微微的氣浪,卷起了一團團棉簇般的灰塵。
一個布滿塵埃的簡陋房間出現在陳落麵前,這和他的預料實在相去甚遠。四方窗戶,一個木門加一個蒲團以及……一個坐在蒲團上的人?
沒錯是一個人,一個坐在蒲團上的白眉老者,他並不如何瘦弱,說是老者也不恰當,因為除了白發長須,他皮膚緊致紅潤,比上嬰兒也不稍差。
陳落心中泛起了強烈的違和感,這一幕怎的如此同江湖異誌傳說相似?
那老而未老的老者胸口未見起伏怕是已經死去,但是死去的人如何能有這般麵容?還有這老者是誰,為何在這六昔軒內,難道是傳說中的六昔祖師嗎?陳落想不清楚,他懷著五分恐懼三分好奇兩分尊敬,慢慢靠近了這屍體。
從表麵上實在看不出任何其它東西,而在未探明情況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魯莽觸碰這具屍體的。
突然,陳落心中一動,他來到那蒲團麵前,緩緩跪下,按照恒嶽派祖上的規矩,對著這具屍體輕叩六下。
正在這時,異象突生。隻見那不明人士的屍體不知因何突然化作了陣陣灰塵,如泥塑一般隨風飄去。伴隨咣當幾聲,在地上留下了幾枚黝黑的細頭針以及兩本書。那針前端發出幽光,顯然淬了劇毒。
小心上前撿起,一書為皮質,其色澤暗淡,拉扯之下竟紋絲不動,其名六昔命法。陳落心跳如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祖師爺的成名功法?他打開書本,發現第一頁前覆蓋著一張小紙張。上麵寫道:“彼天地之幽幽,何故不破前人之思,自囚於紅塵?浮生似夢,家仇情恨。有緣傳承者必守我密,為我手刃仇人。竊者——六昔真人。”
從進入這房間起陳落的心就沒平靜過,他呆呆看著地上的毒針與這封信。心想這怎麼和故事中那狗血的奇遇這般相似?他開始整理思路,腦海中慢慢勾勒出大概的故事情節。
不知什麼原因六昔真人困於情仇,又不知何故六昔真人受傷身死,結合數百年前險些門派被一高人滅門的傳說,大概是擔心仇人上門所以六昔真人這才閉關坐化於此。而那傳承便隻有門下弟子才能有資格獲得,因為自己剛才乃是按照門中規矩行事。恐怕師祖擔心的是萬一被那仇敵發現,所以便在自己體內放置了這幾枚劇毒的毒針。
陳落心下沉甸甸的,他隱有所覺自己似乎在拿起這本書的一刻起就卷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中去。連祖師爺都奈何不得的敵人,自己取取一個剛開始修行的小人物能有什麼辦法?陳落默然,但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而為,他未想拒絕,然而替師祖報仇之事尚且遙遙無期,暫不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