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地上古銅色的鏡子,她忐忑著心,小心翼翼地抬眸,對上鏡子裏的那張幾乎快要人鬼不識的臉,她的手猛地一抖,緊接著,她實在壓抑不住地發出一聲嘶吼:“啊——”
“嘖,楚依依這女人,你說用這種法子對付葉清晚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兒?”君卿趴在宮夙夜的懷裏,微動了動她精致的瓊鼻,興味兒索然的咂了咂小嘴。
“難道卿卿不覺得崇國公居然替夙太後以身擋刀這才更值得讓人深思?楚依依那種婦人心計的小手段……”說到這裏,宮夙夜意味不明的斂了斂眸子,君卿卻是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崇國公的手段已經足以讓明眼人嗤之以鼻,楚依依那點兒小心思,無非就是為了她男人罷了……”
君卿說到這裏,瀲灩的眸光微轉了轉,須臾,眼光直直地盯視著宮夙夜的瞳眸,“你嗅到沒有?這裏的氣味兒可是有何不對?”
“何嚐沒有?”宮夙夜抬眸,向遠處眺望了幾分,同時摟著君卿纖腰的那隻手則是愈發的緊了緊,“卿卿不是覺得左相府的人沒那麼輕易地就會把他們的女兒,這般隨意地嫁出去麼?嗬!這不,後招來了!”
君卿的視線順著宮夙夜的眸光遙望過去,跳躍的火光逐漸在她瀲灩的瞳眸裏由點再漸漸地擴大,她緊了緊揪住宮夙夜衣襟的小手,唇畔勾起的那抹弧度愈來愈冷,她終是試探的問道:“不派人過去阻止麼?”
“怎麼?你也會心軟?”宮夙夜饒有興致地挑眉問著,君卿聽罷,微搖了搖頭,半晌不語。
跳躍的火光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葉辰的眼前陣陣晃動,須臾,她終是冷睨著眉,將手中的信紙化作齏粉從指間簌簌滑落,嗬!這真是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招呢!
“怎麼?你這是不服?”她對麵的那人饒有興致地斜睨著她,眸光清淡的笑道。
葉辰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不敢!”
“不敢就好!”那人聽罷她的話,輕押一口茶,微斂著眸子淡淡道:“準備準備,先暫時離京吧。”
“咱們總不能讓天曜的文武朝臣接到的是本國師的一頂空鑾駕才是。”那人如山水畫般淡雅至極的眉眼若隱若現的被掩藏在嫋嫋的茶霧之後,他輕捋了捋袖,惶不在意地命令道。
“是。”葉辰恭敬地垂了垂首,便在他的示意下微握了握拳,這才退了出去。
“嗬!這天曜帝京真是愈發的有趣了,這地方也愈來愈讓本國師垂涎……嘖,這可怎麼辦才好?”那人的聲音如風一般無影無蹤地消散在空氣裏,剛退出去的葉辰因此也並沒有聽到。
待得沈驚郅與司徒老侯爺等人相聚在金樽齋之時,已是晌午之後的事。司徒空皺著一張肥臉,頗為不滿地瞪了老侯爺一眼,不甘不願地替他叫來掌櫃的,給他點菜。
“小侯爺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見著驚郅就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嗬嗬,畢竟在驚郅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做什麼令小侯爺不快的事。”沈驚郅斂著眉眼,垂首淡笑著,聽罷他的話,司徒老侯爺更不高興的回瞪了司徒空一眼。
“唉,老夫這小子!怕是指望不了咯!”司徒老侯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顧司徒空的甩臉,對著沈驚郅歉意地抱了抱拳,這才開口說道:“今日崇國公府之事,還真是跟老夫又敲響了一個警鍾,唉……這事兒,老夫真不知道右相是怎麼看的,我天曜皇朝要是長此以往,怕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