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天曜帝京的流言到底會怎麼說,君卿的心裏自是不會過多在意,但一想到,那雙掩藏在紗幔底下的那雙明若秋水的眸子,對她暗含的敵意,“嗬!”她不禁撫唇冷笑一聲。
素問走在她的身側,對於小姐心裏所打的主意,她悄然凝了凝眸,不由得低聲道:“小姐,恕素問愚昧,小姐之前不是在仙衣坊裏買了幾匹綢緞麼?怎麼那時……”
“素問你是想說,怎麼執意非要再買那緞曳地流仙裙,可對?”君卿瀲灩的瞳孔,微閃了閃,素問聽罷,輕點了點頭。
然而,君卿並沒有答話,隻意味深長的回眸瞥了那長長的鑾駕一眼,這天曜帝京,怕是平靜不了多久了!恐怕,那些潛藏在暗處的陰謀,早已迫不及待地蜂擁而出,而這次的國宴剛好不過就是到了那個契機罷了!
君卿眸光淡淡的,領著素問和蝶兒二人,回了定國公府。但當今夜的夜幕降臨,整個天曜帝京的街道上,哪怕時至午夜,也依舊燈火通明。
“嘭!”
此時的驛館裏,塔裏木正陰鶩著雙眸,不滿地猛捶了捶桌子,沉聲開口道:“塔裏格,你給我說說,難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天曜?嘁,依本將軍看來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宮夙夜那個小人……”
“你住口!”眼見塔裏木說話,愈發的放肆,塔裏格不禁眸色一變,及時的出聲喝止。
被兄長一吼,塔裏木心裏邊兒是愈發的不樂意,他陰沉著眸,不屑地嚷嚷,“嘿,塔裏格,總有一日,你信不信這裏將會是我南疆統領的天下……”
塔裏格並沒有說話,隻是對他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隨即,隻聽他沉聲道:“明日早朝之上,我想咱們王上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塔裏木對此同樣回以詭異一笑,語罷,兄弟二人都不再說話,南疆驛館,頓時顯入詭異的沉靜。
同一時刻,與之毗鄰的赤燕皇室,吃穿用度無一不盡顯優雅,與南疆的那些粗魯看起來,此番動作,實屬賞心悅目。
慕容葉宇命人撤走晚膳,剛要叫來守在門外的傾武,進來說幾句話,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他寢宮的門,竟然就這般被人輕聲扣響。
他不耐地蹙了蹙眉,冷著聲音,開口問道:“是誰?”
“回稟主子,是公主殿下求見!”傾武的聲音在門外極具穿透力的傳了進來,慕容葉宇聞言,他的眸色厭惡之色頓閃,但依舊溫聲喚道:“淩兒,還不快點兒進來?”
今晚的每一人,都不會太過逍遙自在,墨無痕噙著嘴角那抹冰冷至極的笑,一雙隱晦至深的眸子,讓伺候在他身側的翎雲等人,根本就猜不出來,他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也對,要是主子的心思,她們這些做屬下的,都能妄自揣測,那主子睿智若妖之名,便不會如此輕易地名動天下了。
墨無痕任由著翎風端上來的晚膳隨時冷掉,而他那張隱藏在嫋嫋的茶香之後忽明忽暗的俊顏,此刻卻是神色不明的隻手執起了手裏的一枚黑子。
隨即隻聽,“啪”地一聲,那枚棋子,伴隨著他手中的動作,終是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