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郅悄然斂了斂眸,須臾之後,便聽得一聲,“南疆使者到——”
隨著李公公的聲音在大殿之外響起,原本熱鬧過後的大殿,更是靜下來了些許。
畢竟,昨晚南疆行宮走水一事,他們在場的眾人,今日行至前來早朝的路上,那可是皆有耳聞。
雖然夙太後曾命人封鎖消息,但不知為何有了哪位高人的授意,這裏麵有的、沒的,愣是就這樣被傳了出去。
有人說,“南疆使者的行宮定是犯了衝,否則怎會這般輕易的起了大火?”
“嘁!這南疆的人呐,就是個野蠻子!你能指望他們長點兒腦子?別說昨晚咱們的攝政王殿下,早就派了刑部的人前去,但奈何他們的人硬是一口咬定,說是我天曜的人幹的!就連那些花蛇如此有力的證據擺在了他們的麵前,居然都敢矢口否認!”
“人家是王上,有這個權利!嘿嘿,畢竟,誰讓你我隻是升鬥小民?”
果不其然,僅僅隻是這般,便已經讓行進在馬車之上的塔裏木握緊了拳頭,他憤憤的咬牙,狠狠地捶了一拳,冷聲道:“天曜的人,到底憑何這般篤定,我南疆就這樣吃定了這種暗虧!”
塔裏格聽聞此言,並沒有出口接話,反倒是南疆王冷不防的瞥了他一眼,桀笑道:“難不成塔裏木將軍是要吵嚷著讓整個天曜都知道我南疆百年的籌謀大計麼?若是如此……嗬嗬!”
南疆王冷笑了一聲,塔裏木的身形卻是忍不住的一抖。
“王……”
塔裏木凝眸掃向那層層玉階的上首之處,一雙飄忽的眸子倏地定了定。
“恭迎南疆王!”天曜朝臣的聲音,在這大殿的上空,驟然響徹。
塔裏格深沉的眸中,卻是在此時劃過一抹旁人看不懂的陰鶩。
半晌,南疆王緊抿的嘴唇,終是輕勾了勾唇角,厲眸一掃,兀自笑了。
“西涼使者到——”
南疆使者一行人剛入座不久,殿外便再次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
與此同時,除卻塔裏兄弟那雙不太友好的眼神以外,倒也算得上是安安分分的端坐在玉階的上首。
墨色的錦靴,無聲的一步步地輕踏在層層漢白階上。
眾人呼吸一凜,隻覺得他那緋然的唇色,薄唇輕勾時若鴻羽飄落,靜默時則冷峻如冰!
他一襲白衣勝雪,眸色倏然晃動,輕蹙的眉宇間仿若早已不動聲色地攏盡世間的冷漠!
謫仙入畫,莫過於此!
翎雨等人,緊跟在他的身後,早已將底下眾人的變色,納入了眼底。
半晌,待得墨無痕入座之後,翎雨等人紛紛對視一眼,心有默契的斂了聲。
“哈哈,西涼國師,我南疆王真是久仰!”端坐在墨無痕下首的南疆等人終是一個沒人住的,率先開了口,意圖發難。
然而,天曜的朝臣聽到南疆的這番言論,不由得紛紛禁了聲,齊齊做觀望狀。
墨無痕狹長的眼睫,輕垂了垂,須臾,隻見他眸色不變的,輕勾了勾唇,隨即清聲道:“的確久仰!”
天曜朝臣嘴角一抽!
南疆王麵色一僵,轉瞬,便陰鶩下了眼眸,暗道:這西涼的國師,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