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昭華已過,雖說定國公曾痛失愛女,但想必這時,她愛女的子嗣也早已及笄……不過,臣女此番所言,隻是不知端坐在永安候身側的定國公府大小姐,可有何高見?”
楚依依一襲軟煙羅裙裹身,美目流轉之間,得意之色盡顯。
玉階之上,君胤斟酒的手,動作一頓,那雙桀驁的眸子,驀地染上了一抹狠厲之色。
宮夙夜狹長的眸子輕斂,渾身那青紫寒蘭的氣息愈發的濃烈。
北辰玄逸依舊一襲冰藍色的長袍,低低斂眸,對於外界所言,眸色巋然不動。
淩墨塵端坐在上首,眉眼倒是不經意的一挑,驕縱的雙眸之中,難得的閃過一抹懷念。
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的東楚太子,仍舊靜靜斂眸,唯獨手中那杯微微晃動的酒盞。
與天成那張布滿笑意的臉,夙太後整個人的氣息,反倒是愈發的冷厲。
她淡金色的長袍,悄然緊裹周身遍布的寒涼,那雙厲眼若有似無的掃向下首那神色不明的永安候。
司徒老侯爺聞罷此言,卻是輕歎一聲,然而坐在他身旁的那小子,竟渾然未覺的在這個時候幹咳了聲,緊接著,隻聽他驀然出聲,“嗬嗬……禮部尚書府的楚三小姐,你這番話未免太言過其實了!”
他這般似譏非諷的論調一出,眾人的視線紛紛向他投擲而來。
見是司徒空出言相譏,楚依依倒也不惱,隻不過他口中的那“言過其實”,眾人卻是在心中各打著各家的算盤。
這如今君家的大小姐的確是受不起巾幗不讓須眉那等奇女子的誇讚!
雖說這君家的女兒當年嫁予了昔日裏的當朝左相,倒也的確算得上一段佳話,隻不過……就在前不久整個左相一派的傾塌,以及曾經那天曜帝京第一才女的葉清晚與崇國公府那小世子的恩恩怨怨。
不過短短須臾之間,眾人的腦海裏卻是不自覺的閃過了這近日以來天曜帝京,那些如同走馬觀花般的片段。
天成得意的揚了揚眉,然而等了半晌,楚依依的話落之後,如若不是司徒空突然的攪局,她竟是這時才發現那人正眸色不動的絲毫都未曾表態。
天成心下立時一怒,當即斥聲道:“永安候,你們定國公府這是什麼意思?”
“天成!我天曜朝臣之威,可不是專程來受你這公主之威!還有……”宮夙夜冷沉著口氣,警告的向著宴王所在之處飄去一眼,頓了頓才道:“卿卿,不願做之事,連本王都不曾勉強,而你這又是在幹什麼!”
他狹長的鳳眸微斂,他的女人,有他護著……
這廂聽得宮夙夜的話音一落,慕容葉淩的身子,險些一個踉蹌,柔弱的身形差點兒就要不穩,還是一旁的北辰墨眼疾手快的摻了一下,“公主?”
慕容葉淩輕拂了拂手,水眸之下,生澀的勾起一抹笑意,柔聲道:“閣下有心了,本宮無礙。”
君胤桀驁的眸子,聽罷天成的話,冷光霎時一閃,重重擱下手中的杯盞,輕拂了拂袖,正欲沉聲開口,然而誰知,就在這時,君卿不動聲色的輕勾了勾唇,轉瞬之間,二人便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