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的眸色一變,眸帶狠厲的朝司徒空投去一眼。
沈驚郅微垂了垂眸,但他那好看的唇角,卻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楚依依眉眼輕佻,她自是以為她的琴藝,就算比不上之前名動天曜帝京的第一才女,葉清晚那個小賤人,但是與旁人比起來還是勝了那麼一籌的。
然而,如今司徒空的這番話,儼然是輕而易舉的勾起了她暗藏在胸腔裏的怒火,她眉眼一揚,眼見著就要開口怒喝,但好在站在她一旁的北辰墨,眼疾手快的將她攔下來了。
司徒空見狀,卻是毫不客氣的冷嗤了一聲,繼續駁斥著,“禦史大人的小女,吹的那蕭,本小候先前雖是聽著還算不錯,但自打咱們君爺的斷弦一出,逸王的紫檀綠琦一起,紫月姑娘無疑是自亂陣腳了。”
歐陽紫月嬌兔一般的靈眸微垂,顫抖的小手,無意間的泄露了她此刻暗藏的怯懦。這個時候,縱使是端坐在一旁的歐陽禦史,也唯獨隻有歎息一聲罷了。
“嗬嗬……至於赤燕的葉淩公主,”司徒空皺著一張肥臉,眉眼糾結地抿了抿唇,冷瞅了端坐在玉階之上的慕容葉宇一眼,吊足了眾人胃口,這才開口道:“不得不說,方才赤燕公主的以腳尖潑墨為畫,這般大膽的構想,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畫功,這的確算得上是世間少見了。”
“不過……在本小候看來,若是此刻就這般簡簡單單的定論了赤燕公主的才情,還是為時尚早了……”
“司徒空!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北辰墨站在楚依依的身側,聽罷司徒空的這番言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禮郡王這話倒是問得恰到好處了,在座諸位,恐怕這裏沒一人是心盲,眼也盲的瞎子。方才那隻翩躚的蝴蝶,不就是此刻最好的評判?”
伴隨著司徒空的話音一落,眾人這才從那震驚之中,紛紛回過了神。
其中護國公倒是最老實的人,隻見他老身一曲,瞪大了瞳眸小心翼翼地呼著氣,顫聲道:“這些沙峰堆的莫不是眾生之相吧?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眼見著大殿之上,眾人腳邊所觸及的那捧砂礫之中,條條界限分明,以玉階為界,分位高低,驟然鮮明。
而那端坐在玉階上首的那幾人的神色各異,獨自斟酒的默然之姿,雖不見眉眼,但人物形象清晰可變!玉階下首的天曜的文武百官則更是不用說,那或是迷醉、或是清醒的姿態,在此可謂是無不刻畫得入骨三分!
這讓眾人的心底無不感到驚奇!
不過,這時護國公的疑問,並沒有得到君卿立刻的作答,反而他的問句一出口,但凡瞅見此間情形的,諸位天曜朝臣不由得紛紛屏氣,生怕一個呼吸重了,就把這驚世的畫作給毀得個一幹二淨。
“這不是眾生相吧?這這這……分明是妖冶的……妖冶的……”
“不不不,依老身來看,這明明就該是……”
眾位朝臣議論的話音未落,天成卻是突地一惱,眸色兀自漾起一抹極為詭異的笑。她素手提著身上的那抹淺色宮裝,趁著眾人的不備,霎時猛然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