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半晌之後,北辰宴兀自拂袖冷哼一聲,在這之後,再也沒有沉住氣,“難道塔裏格將軍,比起與我區區這天曜的一個親王商議,你們自己內部的事,豈不是自己拿主意,最有選擇的權利?”
“說到底,在你們南疆使臣的眼裏,本王終究不過區區一介外人,這互為互利的雙方,若是沒了這最基本的誠意,哪怕就算是本王,到了最後,也著實無法保證,有些人手底下早就在醞釀的事,又會出什麼事情。”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宴王這番話,的確扼住了我南疆的咽喉。”塔裏格似乎絲毫不避諱,如此就和北辰宴在書房裏,相商那些掩藏在光明背後的醃臢事,“難道有了宴王殿下的這番威脅,在宴王你有足夠的話語權之時,難道你不會覺得,比起強龍與地頭蛇的相爭,宴王此刻更應該關心的是,你這親王的位置坐不坐得穩的問題?”
“你,你……什麼意思!”北辰宴並不是沒有領教過對方那沉默背後的口齒伶俐,在這種問題上,一下子突然被人這麼戳破,北辰宴很顯然的已經有了惱意。
“嗬……”突地,塔裏格倒是並沒有理會,一旁猶自懊惱的宴王,反倒兀自勾唇輕嘲一聲,“宴王殿下,比起本將軍,似乎更為貴人多忘事。”
“上次本將軍前來府中造訪之時,不是已經特意暗示過你,雲王在這時候的歸京……而事到如今,我南疆的人,非但沒有見到宴王殿下所做出的半分效率,反倒更是讓我南疆朝臣的心血,白白的付之東流。”
“既然宴王的腦子有時有些犯蠢,那麼本王倒不介意幫宴王殿下提個醒。”塔裏木的話音一落,北辰宴陰鶩的眸子,果斷地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將軍能有什麼意思?宴王殿下不肯出手做的事情,那就隻好勞煩我南疆底下的人親手去做,有時候,古語所言,看來並無道理。本將軍雖不求要做到那西涼國師那般的未雨綢繆,但最基本的亡羊補牢總是會的……”
“先前所商議好的想辦法劫持幼帝一事,在某些人的橫插一腳下,雖然落了空,但好在,這並不會影響眼下大的局勢。”
“而據我南疆的人,所打探到的消息,天曜先帝的廢太子,雲王殿下,恐怕早就在我使臣來京之前,就已藏匿於此。既然宴王殿下遲遲按捺住不忍動手,那麼我南疆的人,任是如何選來選去,也就隻好挑軟柿子開刀。”
“這不……聽說,近日貴國司徒侯府的司徒小侯爺和京都府尹那批逐放在外的流兵走得挺近,所以……這是一個好時機,值得你我趁此機會下手。”
北辰宴聽罷塔裏格的一番話,那雙陰鶩的雙眸,危險地一眯,“所以你想……”
“果然宴王殿下是個明白人!”塔裏格的眉眼不動聲色地一跳,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我南疆向來無利不起早,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宴王的心中不是早已明白,既然如此,本將軍又何須再在這裏多言?”
宴王眯著雙眸,在書房裏,負手而立,半晌之後,他僵硬的嘴角竟是沾染了抹神色不明的笑意。
“父親!”北辰墨突然地出聲,驀地打斷了北辰宴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深思。
“墨兒?”對於北辰墨突兀的開口,北辰宴的眸色明顯一怔,不過就在他怔愣之後,就猛地恍然回過了神,他竟是連塔裏格什麼時候甩手離開的都不知道。
北辰墨難得聽到宴王如此心不在焉的口氣,這讓他不得不眸帶深思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