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禪的眸中,在掃向她之時,微微閃過一抹不滿,他自以為收斂得很好,殊不知,卻早已被一旁的君卿看進了眼底。
法華在同時,自也是注意到了君卿的神色,但他麵上並沒有什麼動作,隻是在沉吟一瞬之後,恭謙的施了個禮,在領著方禪轉身走出這間廂房之時,他囑咐道:“百嚐草的功效,還是能有些時日。雖說這一兩日的國宴,單憑那天曜帝京傳得沸沸揚揚的博弈之事,貧僧心知,君大小姐並不能簡簡單單的就獨善其身。”
“所以,幸好明日隻是文試,而至於那最後一日的武試,定國公府若真是還想要神兵,貧僧倒是建議此刻應該多想些應對之策……恐怕,那裏已經出了些麻煩事。”
說完最後這些話,法華與方禪二人,就不在多做停留,腳步不停地就走出了那間廂房。
而就在那二人走後,君卿的眸光,粗略的打量著擺在離榻邊不遠處的兩個檀木盒子,一瞬之間,她的思緒竟有些起伏不定,一時正是沉醉在方才夢魘的那片冷色裏,一時又是不停思索著法華方才所叮囑的那番話。
然而此刻,因了卿卿的事,君胤今日對宮夙夜這廝早就積壓了很大一股子怨氣。
尤其是這人,竟然在卿卿醒過來之後,仍是不管不顧地當著他的麵,就開始動手動腳。
他們二人被法華派人暫時領出廂房之後,就恰好默契的選擇了華岩寺背後的這一小塊兒空地。
君胤一雙桀驁的眸子,看著那人一攏緋色,無端冷冽的樣子,胸腔裏積壓的怒氣,“蹭蹭蹭”地直往上漲。
隨著宮夙夜那廝,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來之後,他麵色黑沉得更是控製不住,“呼——”地一道拳風,乍然之間,就飄了過來。
宮夙夜狹長的鳳眸,冷厲之勢漸顯。
緋紅色的長袍,映襯著他腳底那雙金邊滾絲的黑靴,全身被青紫寒蘭的氣息包裹,整個人霎時顯得冷厲而又嚴峻。
宮夙夜的眸色黑沉,君胤的那一記拳風,並沒有掃向他的下盤,反而朝著他的麵部直襲而來!
要不是宮夙夜伸手格擋的速度夠快,君胤的那一記拳風,此時就該擦著他的鼻尖而過。
君胤不屑地猛地用力一掙,竟輕易的就逃脫了宮夙夜那廝強勁的手腕的禁錮。
他在半空之中,用力的甩了甩手,趁著那雙精致的鳳眸,斜睨著他時,他一咬牙,雙腿一蹬,再次用力攻來。
“主子!”還沒等君胤的拳頭,擦過宮夙夜的衣角,宮夙夜的身邊,就已幽幽地飄下來了一抹黑影。
君胤本就黑沉著的臉色,瞧見了宮夙夜此時的小人行徑,心下不由得更是不爽,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叫上幫手來算什麼?
君胤桀驁的雙眸,眉梢微微一挑,骨子裏的旖旎慵懶,乍然之間,竟再次顯現。
那種宛如高貴野獸的愜意與優雅,藏在背後的卻是陣陣殺人無痕的冷厲。
“讓開!”君胤自認神色和悅的冷斥一聲。
宮夙夜的眸子微晃,暗六的眉眼,隨即也不滿地微微一皺。
“宮夙夜,你手下的人,最好不要讓本侯再說一次!你讓他讓開!”君胤這廝難得如此冷著聲音,足以可見,他此時的心底正壓抑著多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