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無影無蹤?”夙太後無端端的冷笑一聲,“他到底是從哀家的身上掉下來的骨肉,都說知子莫若母,他的皮子是痛是癢,也就隻有我這個做他母後的人最清楚。”
夙太後的冷聲,打斷了宴王腦海裏一時的遐想,他眸子一瞥,無意間瞅到了那個暗中躲在角落裏隻知道哆嗦的廢物,“為了滄瀾玉龍佩,這廢物坐上龍椅的時間,倒也還算久。就連到了外人的麵前,也還算是聽話,並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
“不過,那孽障想方設法的一日不回,你該不會等到了關鍵的時刻,都還要用這種爛泥,來濫竽充數?”
宴王的冷嘲在這個時刻,太過明顯,任憑夙太後想就那麼忽略掉他眼底的陰鶩都不行。
“哀家想要如何做,還輪不到你來教!”夙太後的聲音,陡地冷了一個度,這讓瑟縮在角落裏的那“小皇上”不由得身子顫得更厲害了。
“這神兵營裏的事情,並不是哀家命人前去做的。要不想這天曜在你我的手裏毀滅得更迅速,哀家倒是要勸勸你,另謀出路的手段,有時候做得也不要太明顯!”
“你……”宴王的麵色先是一僵,隨即又是惱怒地喝道:“風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你倒是質問起來了哀家是什麼意思?這偌大的天曜帝宮,到底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夙太後威脅的語調一出,宴王立時就感覺到了胸口那股滯悶的氣。
他暗中咬了咬牙,冷哼道:“明日依舊是天曜的國宴,這些都隻不過乃是大臣們手底下的事情,你又何必前來憂心?”
“哀家是不至於憂心,哀家隻不過是想要提醒你一句,恐怕宴王殿下還不知道吧,宮夙夜那廝,就算沒有坐鎮京中,但他的暗衛可就在神兵營,你和某些勢力,所使用的醃臢手段,哀家也不想再提。”
“宴王殿下,深夜造訪,哀家所看在的也不過就是你我曾經的情誼。”
“還有,”豔麗的嘴唇,高昂著下巴,倨傲的眸光,冷厲著北辰宴,“風兒,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叫的!哀家受不起!哀家乏了,宴王殿下還是趁早回府休息,若是恰好撞上了前來宮裏複命的楊統領,那你恐怕就得耽誤了明日。”
北辰宴陰鶩著眼,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品味到這女人翻臉不認人的口氣。
他的胸口被氣怒得上下起伏,但現在的情況,單單隻是他手裏掌握住的消息,的確還有些不明了,沉思一瞬,哼!他北辰宴懶得跟這種隻知道後宮爭寵的蠢女人計較!
就在北辰宴走後,夙太後眸色厭惡的垂了垂眸,她神色不明的冷覷了身旁那瑟縮的身影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就轉身提步走出了這殿門。
北辰宴行走的速度算不上快,但奈何就是那麼巧的,深宮後院兒裏,大半夜的與某些礙眼的人,偏偏要冤家路窄的撞見!
“呀?宴王殿下!”之前的那聲驚呼,恰到好處的表露了楊統領的內心正如他麵上一樣的驚疑。
北辰宴神色不鬱地暗瞪了他一眼,而總是跟在他身後的親隨,卻是心裏暗歎一聲之後,此地無言三百兩的用寬大的袖袍,遮住了臉。
“深夜造訪宮中,真不知道宴王殿下所來為何?”楊統領麵上討好的笑著,他身後所跟著的一幹人等,那眉眼之間,也是被楊統領這自然而然的一問,給勾起了疑惑。
“……”北辰宴的眸光愈發的陰鶩,奈何這時一路上緊趕慢趕的楊統領,偏生在這時,就這麼和宴王殿下給耗上了。
雖然他們底下的人,早就有所聽聞宴王殿下乃是夙太後跟前的近身紅人。
到了這個時候,有了楊統領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也在這一刻,被他身後的眾人,齊齊的解讀成了曖昧。
原來此“近身”,非彼“近身”。
刑部尚書終究是臊不住那一張老臉,率先打破沉默的幹咳了一聲,“想必宴王殿下深夜造訪宮中,定是有什麼急事吧。嗬嗬,楊統領和本大人,不就是深夜前來叨擾陛下,特來回宮複命。”
刑部尚書的一番話,表麵上看起來是在打著圓場,但這個時候,恐怕也隻有他自己心知,從旁人的嘴裏,聽到那小孽障,到底有多膈應人。
隨即,他不屑地暗瞪了楊統領一眼,袖袍一甩,就繼續要向宮門前走去。
但奈何,這時被刑部的人所羈押住的餘撩一點兒也不安分,眼看著北辰宴要向他這處走來之時,他倒是率先一步動作,猛地“噗通”一跪!
“滾開!”此時的北辰宴早就沒有了那麼好的耐性,墨色的衣袍,泛著冷色,仿佛全身都在訴說著他心裏的不快。
他看也不看的向著餘撩猛踹了一腳,誰知道這反而讓那廝將他的腿,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