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子潤。”菲薄的嘴唇輕抿,帶著王者之壓的冷冽語調。
那人瘦弱的肩膀,微微一顫,須臾之後,他輕閃了閃眸,無聲揭開麵上的那層薄如蟬翼的麵具之後,宮夙夜全身的氣息,陡然一沉!
“你果然還是不願見到這張臉。”江流兒……不!北辰子潤的語調微微一揚,口氣裏的無波無瀾,仿佛沒人能聽出他此時的低歎。
宮夙夜沉著一雙眸子,氣息冷冽的打量著他,這人……他是真的,許久沒見。
若不是時常有夜鷹替他打探的消息,或許他都會忘了這樣總是麵露無害的人存在。
當然,若是沒有發生當年的那件事,對於這麼一張臉,他該是怎麼也厭倦不起來……
“真不知你是習慣聽從你師傅的命令,還是把本王的話,視若了聖旨!即使是外麵群狼環飼,本王看你待在這裏,倒是愜意得很!”宮夙夜對著這張臉,目露譏諷地說著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
這天底下,敢當著一國皇上的麵,這樣冷聲出口,還說把皇帝是在把他的話當聖旨,這樣的冷嘲與奚落,放眼整個天啟大陸,除了天曜皇朝的攝政王,恐怕就隻有西涼的墨無痕敢過過腦子,斟酌再三。
“王叔,當年若不是你救子潤一命,子潤也活不到今天!在子潤的心裏,一直把你視作再生父母,前塵往事,早在瀕死的那一刻無聲盡碎!王叔要怎麼想,子潤如何都左右不了。正如子潤怎麼想,王叔也隻能束手無策一樣。”
北辰子潤的話,讓宮夙夜危險地眯了眯眼,他緋色的衣袍,冷拂,那周身的寒涼氣息,總算慢慢減退。
“你最近沒有練功。”半晌之後,宮夙夜緊抿著薄唇,突然這麼神來了一句。
本以為會得到他厭棄眼神的北辰子潤,眸光卻倏地一亮,乍然閃現過不可置信的驚喜。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他這種驚喜來得太快,就顯得有點多餘,因為宮夙夜的下一句話開口就是,“你哪怕不在本王身側,也隻會拖本王身邊人的後腿……”
“自己這兩日準備準備,你該是九五之尊!本王定會把你扶上那個位置!”
宮夙夜的話,於他而言,沒有什麼,但聽在北辰子潤的耳裏,卻無異於壓了一塊巨石。
那滯悶得無處可逃的感覺,瞬間讓他憋紅了臉,他眸中泛紅,惱怒地低吼道:“王叔,為什麼!師傅他答應送我下山,隻要此間事了,就跟隨他雲遊的!你不能這樣!你絕不能固執的這樣!”
本來說完那番話,抬腳欲走的宮夙夜,腳步微微一頓,朝他冷掃了一眼,那黑沉的眸中,哪怕是常年跟隨在他身邊的夜鷹,都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那你的意思……想要天曜亡國?”宮夙夜犀利的眸光,並未放過他,那樣的探究,瞬間讓北辰子潤有些無所遁形。
“天曜有你,有玄逸王兄!豈會亡國!”北辰子潤很明白,他平日裏再老成的心思,隻要一碰到宮夙夜這個克星,輕而易舉的就成炮灰了。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一點理智,用那晶亮的眸光,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
宮夙夜瞳眸一閃,冷嘲道:“若萬一,是本王要滅你的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