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與座上那女人的話,君卿自然是聽在耳裏,她斂眸輕笑一聲,卻並不答話,隻是將手中的棋子靜默的放在那裏。
暮晚勾唇輕笑,“怎麼?看來你們天曜這些人可都是容易被旁人的話左右了心智。嗬……哪怕這盤棋或許在赤燕公主與西涼國師的眼底已成一盤棋子,但是……”
暮晚的動作微頓,一雙明眸撚棋輕笑,“在咱們赤燕人的眼裏,天曜帝京定國公府的野心,恐怕並不止於此。”
“虧得暮晚姑娘尚且還有自知之明,好歹還心知自己乃是赤燕之人。”君卿手上動作不停,但眼卻是抬也未抬的出口冷斥,“赤燕的人,當著我天曜文武百官的麵,問責我天曜的朝廷,這一手……未免伸得也太長!”
天成的眸光倏地一晃,意隨心動的輕拂了拂袖,緊接著“啪嗒”一聲,棋子落地,暮晚的瞳眸緊縮,卻是不甘地瞪視了一眼君卿。
然而對於她這副神色,君卿卻是理也沒理。
幾乎是與君胤那廝如出一轍的桀驁本性,那瀲灩的瞳某不躲不避,那副站定了的模樣,看在暮晚的眼裏,儼然就是活生生的奚落與嘲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君卿的話,引起了在場之人的熱議,而慕容葉宇聽了這話,自然也是深深蹙眉,重重擱下了他手中的杯盞。
這女人的態度,若說之前他慕容葉宇尚且還揣摩不定,但現在……他陰下了雙眸,既然是能和宮夙夜那廝綁在一起的,他就該料到這女人也不會是什麼輕易好相予的貨色。
而如今,他們赤燕……
突然之間,不知想到了什麼,慕容葉宇的唇瓣帶著詭異之色的輕勾了勾,一雙瞳眸晦暗不明的掃向君卿所在的那處,他就不信,他赤燕覬覦了這麼久的魚肉,還給它下了這麼誘人的餌,怎麼也該是時候上鉤……
君卿好看的櫻唇輕嗤,手裏執棋的動作不急不緩,仿佛方才暮晚棄棋的那一幕,對她並沒有半絲影響。
“嗬嗬,赤燕三皇子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依哀家來看,君家的臣女所說所言並沒有什麼過錯,反倒是三皇子身邊的近侍……她適才所言的確有些逾矩。”夙太後冷厲的眼風一掃,及時的製止了天成私底下的小動作。
天成神色不變,倒是一反常態優雅大方的笑了笑,仿佛她真的從頭到尾都隻是在看戲。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恰好被轉移的空檔,底下的一個宮女,匆匆俯身在天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天成低眸淺笑,又覆身過去對夙太後低語了什麼,然而這玉階之上的所有動作,從始至終都沒有逃過君胤的眼底。
“天成所言極是,咱們天曜帝宮雖說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赤燕公主一去這麼久,倒還真是有些讓哀家放心不下。不若,暫且就先派個人先去看看,就是不知赤燕三皇子意下如何?”
猜到夙太後這女人心中幾分打算的慕容葉宇自是給不了什麼好臉色,他沉了沉眸,也隻得冷聲附和,“事關皇妹的安危,這的確是該派個人再過去看看!”
對於慕容葉宇首肯的話,夙太後並沒什麼意外,她閃了閃眸,那眼風仿若不經意的在這大殿之上轉悠了一圈,須臾之後,她淺笑,“赤燕公主乃是女眷,若是男子前去,指不定得多有冒犯。既是如此,那就禮部尚書之女,依依那丫頭代為前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