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遲疑的一瞬,在場的人心中已然明了,這是在給他們天曜的人最後一絲機會的反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就連天曜帝京近日裏素來傳聞他們天曜的攝政王殿下對定國公府君家臣女百般恩寵,到如今危難關頭,在他們看來,唉,恐怕也不過如是……
慕容葉宇微垂這目光,心底略微的不安,讓他竟有些說不清此時的心境。
“來人!把方才暮晚身旁那處的杯盞,交給禦醫,讓他親自用銀針來驗證驗證這杯酒到底有什麼問題!”而伴隨著慕容葉宇的話音一落,底下的天曜朝臣又是一陣嘩然。
“這怎麼可能?誰敢有這麼大膽子把閨閣女兒家的算計,放在這裏!更何況咱們天曜帝京的定國公府雖不得勢,但好歹這背後也有這司徒侯府作為倚仗!若君家女敢這麼做……”
那人的話並沒有說完,但這其中的話意,無疑值得聽到的人引起陣陣深思。
“這的確不太可能,我天曜的三公本就勢弱,昨日的國宴之上好不容易才得了攝政王殿下的青眼!沒道理,這君家的人想要趕著去送……”
這眼瞅著劉侍郎的喉嚨裏就卡著這最後的一個“死”字,然而在他之前的玉階之上,君胤那雙桀驁的眸子,頭一次布滿了陰冷,那敏銳的眸光,反倒是譏諷地掃過底下的眾人。
他仰頭,一杯濁酒,一飲而盡!
看來,他定國公府在天曜帝京匿跡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卿卿回到了這裏,而這些人……
“啪!”
此時的大殿之上,張太醫不得不顫著身子,低垂著首,根本就不敢抬眸去對視那人淩厲的眼睛!
李公公領了命,本來正欲神色淡淡地伸手接過,然而他卻突然顫手指著那根銀針,斷斷續續的道:“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在雜家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除了這種岔子?銀銀銀……”
“李公公,你這是怎麼回事?張太醫乃是哀家手底下的人,他診斷出來的結果斷然不會錯!與其在下麵磨磨蹭蹭,為何不快點將這銀針給哀家呈上來!好讓哀家和四國使臣一起看看!”
夙太後的厲喝,恰到好處的傳入了李公公的耳朵,然而這個時候的他,三魂七魄早就被嚇丟了一半兒,隻得恭敬地俯首跪地,不停乞求,“太後!太後!這絕不是我內侍所出的錯!太後您縱然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咱們內侍監也不敢這樣做呀!太後……”
有了李公公的這麼一番話,暫且不提端坐在玉階之上的那幾人是什麼神色,而反觀底下的天曜朝臣,倒是因了李公公的這一吼,無疑就該是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