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道銀白的絲線,在眾人反應不及之時,猛的朝著天成那細白的脖頸,用力一彈,墨無痕眼波淡淡,菲薄的嘴唇,終是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輕吐二字,“聒噪!”
有了那二字,天成之前還算溫婉的眼神猛地一變!頓時不甘的瞪大了瞳眸!
而那攏緋袍,顯然這時也並沒有虛與委蛇的心情。隻見他沉著眸色,寬大的袖袍輕輕一招,須臾之間,她天成堂堂天曜的一國長公主,竟然再次顏麵全無的被人強行“請”出了宮。
天成心下忿忿,頓時將求救的目光,移向了她的母後。
夙太後在那一瞬眸光微閃,終是在天成即將被人帶出殿時,微抿了抿唇,輕點了點頭。
而反觀這時,天曜朝臣原本看好戲的心態,早就被赤燕放出的那些狠話給嚇得噤了聲,如今又被西涼的國師當著眾人的麵來了這麼一出,不僅慕容葉宇覺得臉上火辣,就連夙太後等人,臉色同樣難看。
有了君卿方才的話,宮夙夜站在她的身側,便冷睨著眸子,讓手底下的人前去查驗。
而須臾之後,張太醫等人再次恭敬俯身,低垂著瞳眸,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這大殿上之時,他們的耳側便響起了一道寒涼的音色,“這下毒一事,到底如何!是否如同卿卿適才所說?”
“這……”張太醫等人猶豫一瞬,齊齊對視一眼,斟酌一番之後,終是開了口,“回攝政王、赤燕三皇子的話,兩個杯盞,微臣都奉命前去查驗,的確乃如君大小姐方才所說。”
“而偏偏……偏偏……”
似是看出了張太醫等人的猶疑,端坐在下首的君胤,方才鬆了一口氣的唇角,微微一滯,他桀驁的眸子微閃,不禁斥聲道:“張太醫,你倒是把話給本侯說清楚!到底偏偏什麼!”
對比此時君胤焦急的神態,君卿倒是一派臨危不亂,仿若雲淡風輕的樣子,宮夙夜他那略帶薄繭的大手,恍若懲罰性的在她那隻纖細的手腕兒上用力一握!
君卿蹙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就在她轉眸之間,對上的全是那雙瞳眸之中盈滿的懊惱與擔憂神色。
她好看的唇瓣輕抿了抿,瀲灩的瞳眸裏微微劃過一抹自責,是她又忘了……如今,她是有在乎的人的!
“偏偏那棋盤之上並無君大小姐所說的那種毒物……”張太醫的話音一落,這天曜帝宮的大殿之上再次靜默了一瞬!
“沒有?”君卿蹙眉,聽罷張太醫的話,她終是收回了方才雲遊的神思,那雙瀲灩的瞳眸緊鎖她適才與暮晚所站的位置,一時之間,不知道在思慮什麼。
“哪怕是棋盤之上沒有下毒,而那兩杯杯盞,對於方才赤燕三皇子武斷的指責,在本王的眼裏,似乎已經能做出很好的解釋。卿卿她並不知棋盤之上到底有沒有下毒,如此一來,則更能很好的說明,乃是赤燕三皇子的人太過具有野心!而本王的卿卿,根本什麼都沒做!”
宮夙夜那廝寒涼著口氣,吐口而出的話,卻字字句句都是在維護。
這裏麵所包含的關切之意,恐怕也隻有瞎子才看不出。
慕容葉宇聽罷之後,那難看的麵色,更是黑沉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