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的戰爭,雖然皆是兵不血刃,但刀刀下手又何嚐不是致命之處?她夙婉風能踏進後宮上千女子的屍骨,走到如今的地位,不知不覺間,雙手早已是沾滿了鮮血。
或許,於她而言,殺人,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精神麻木。
不過,當她斜倚在榻上,聽到天成話裏這般色厲內荏的口氣,她不由得心下嗤笑一聲,若不是天成這人有時候說話做事太蠢,就憑她身上這股子狠勁兒,還真是像極了她的當年!
本來還準備多留她在身邊一段時日的,嗬!如今嘛……這般看來等她長成了,也躲不過就是一頭白眼兒狼,留得太久,除了為她平添隱患以外,也無甚多大用。
今日這事,說來若不是有赤燕人的作祟,彼時,該躺在天成身側的分明就該是北辰玄逸才對!
她夙婉風不能直接除掉宮夙夜,但好歹也能憑借此事削斷他一根有力臂膀!
而如今,她雖不知她的一番手段和北辰宴的不謀而合,但不過,終究是有了旁人的插足,終究未能成事罷了……
隻是赤燕的聯姻,就她慕容兄妹那麼個雞肋,既不好一口咽下,也不好隨意打發,倒是又要讓人從長計議才是。
夙太後的心思飄得很遠,若不是察覺到底下人越發膽戰心驚的呼吸,她倒還不會這般快的就收回神思。
須臾,她斂眸,冷聲道:“天成,今日之事,你再怎麼求哀家,也無甚有用,倒不如你在回公主府的途中,去一趟赤燕行宮,對赤燕的那位葉淩公主好生體恤,以表我天曜的赤誠。”
“晚些時候,燕帝陛下的密令,應該就快到我天曜了。屆時情況如何,你母後會好生思量一番。”
“如此,你便暫且回去歇著吧。”夙太後疲憊地閉了閉眼眸,示意性的朝天成揮了揮手。
天成咬牙,哪怕她此刻心裏蘊積了太多的怒火,但顯然身處永壽宮這地方,就已不是她能隨意發火的時候。
天成躬身告退之後,斜倚在榻上的夙太後卻是倏地一下,睜開了深邃的瞳眸!
而與之不符的是,她那些微勾起的唇角,似乎已經料到了天成那沒腦子的女人,在聽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跑去赤燕行宮,得到她所該有的下場。
天成的野心,她自始至終都看在眼裏。而她夙風,這輩子偏生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當年,若不是宮夙夜逃得快,而他背後的人,又實屬她難能得罪的!不然,她緣何會放任他坐擁今天!
短短的時間內,君卿匆忙從定國公府出去,又到了左相府的事情,已經有跟在她身邊的暗衛,給宮夙夜稟報過了。
就連,突糟暗算的事情,夜鷹的人,給宮夙夜描述得也頗為繪聲繪色。
什麼小王妃如何英勇,小王妃如何袒護下屬,小王妃如何重情重義……一係列褒義詞,聽在宮夙夜的耳裏,倒是由之前的擔憂,轉瞬便化成了對那下手之人的憤怒。
“查到了是誰的人動手的麼?”宮夙夜沉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的在這偌大的房間響起。
事關他們王府未來的女主人,暗六自是沒有一絲猶豫,就道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