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深處走來的無名之物在深夜裏包裹著我的軀體,在瞬間的思索中出現的迷茫使我在片刻的猶豫中了忘記了自己的名姓,一種無法解說的恐懼襲上了大腦,晃動在黑暗中的影子引導著我的思想,我想擺脫,或者說掙紮,使我明白了人生中的不可抵抗和順流而下,之後,我才醒起這可能就是一種命運,然後萎靡之花便在水上開放了.
在一種無法脫殼的沉重感裏,故鄉的字眼曾經塵封在了舊日的日記裏;當然,記錄在上麵的故事裏有我和少年時期夥伴張卓的歡樂和悲傷,而初戀的情事也正是我在青春期裏一直暗懷隱秘的心事。
浮在雲上的光陰在不經意間帶走我所有青春裏的夢想,像洪水一樣爆發的激情曾經吸引了身邊人的矚目,但瞬間的光華終究成為了夜裏的曇花,盛開之後便凋零的感覺使我更加迷惑於最初的選擇和最終的航向。
被深夜裏打擾的惱火總像一種憤怒的火,如果不克製,便成為了竭斯底裏症候的瘋狂表現。而迷亂中的情懷,總會讓我想起了曾經在這一片黃土地經曆和我一直想要擺脫的人群。
希望聽到一首遠逝的歌謠,或者利用一個遠逝的歌謠來慰藉自己不斷受傷的心靈,而門便在此刻打開,劉丹站在了我的麵前,她有些狼狽和憔悴的說:“我都找不到方向,放棄或者堅持最後都成了一種錯誤的選擇。”
看著劉丹著急的臉色愈迷茫的眼睛,我掙紮著想要翻起身安慰她一番,但無力的軀體在這夜裏拖累著我的欲望和精力,我掙紮了半天,還是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水,我要喝水。”我掙紮著終於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劉丹似乎才意識到所麵對的艱難境況,然後趕忙給我倒了一杯水,用力扶起我的身軀後,把水遞到了我的嘴邊,費勁的喝了幾口水後,我的大腦才有一種清醒的感覺。
“大哥你沒事吧?”劉丹看著我有些麻木的眼睛,有些緊張的問,我傻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後感覺渾身似乎有了力氣,便伸出了手接過了劉丹手中的水杯,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都喝光了,然後才問她:“今天出去怎麼樣?”劉丹搖了搖頭,然後一聲不吭的從我身邊站了起來,走向另外一屋子,而我也有些緊張而盲目的不知所措,看著劉丹的背影逐漸在眼前消失後,便隨手抓起桌上哦香煙盒,從中抽出了一支香煙,叨在了嘴上,摸索了半天後才在身上找到了打火機,然後把香煙點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後在靜默的空氣中吐出一口煙霧,之後便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在我離開這片土地的近十年時間裏,家裏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尤其重要的是我的弟弟和大妹妹都結婚嫁人了,我的弟弟叫劉昌江,我的大妹妹叫劉梅,我的小妹妹就是剛才在我身邊晃過去的劉丹。當年我離開家的時候,弟弟已經初中二年級綴學回家兩年了,隨著父親開始在建築工地上做一些學徒做一些木工夥計,我的父親本身就是我們尾壩村有民的一個木工,而我的母親原來是我們LP縣東沙口鎮蘇家莊村人氏,因為我父親劉雲山在改革開放被村集體派出到東沙口鎮做木工活,意外認識了我的舅舅蘇文華和我的母親蘇蘭,並經人撮合,與我的母親蘇蘭成親。我的母親兄妹三人,其中一個姐姐叫蘇萍,就嫁給了東沙口鎮的一個名叫新渠村的男人,兩口子主要以務農為生,並育有三子一女,目前均已成人成家。我的舅舅是家中老大,育有四女一子。目前三個女兒都已經外嫁,最小的兒子剛剛大學畢業三年,因為家人關係,幸運的成為了東沙口鎮政府的一名公務人員。工作穩定,暫時還沒有成家。因為我的母親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子,從小受自己的哥哥姐姐寵愛,我們小的時候也因此得益,被舅舅和姨母關心;因為我的舅舅是家中獨子,成家後我的舅母久久沒有生下男娃,接連生了三個女兒,因此我的母親和父親想要把我過繼給我的舅舅,這件事情兩口子商量了很久,所以在幼年的時候給我的心裏也留下了極大的陰影,我的舅舅和舅母最初也同意父母的這個決定,但是因為當時我的年齡當時太小,加上我舅媽當時又生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比我小三歲,是我唯一的嫡親表妹,名叫蘇玉珊。因為這個女孩的出生,延長了我留在父母家中的時間,知道我七歲的時候,我的舅媽又很意外的懷孕生下了我的表弟。我的舅舅家中終於有了純正的血統繼承人,我的父母和舅舅兩家人終於取消了把我過繼到舅舅家中的計劃,這件事情在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嚴重的陰影,使我在成長的過程中最感覺自己既不是自己父母家中的子嗣,也不是舅舅家中的子嗣;唯一反對和寵愛我的奶奶就成了我內心深處最大的依賴和歸宿,所以,小的時候,一旦有了不開心的事情,我總是會跑到奶奶的炕頭上尋找自己的生命中的安全感。當然,在我的內心深處,奶奶也成為自己心中最敬愛和敬重的親人,遠遠超過了我的父母。當奶奶去世後,感覺自己內心深處那種最親密的親緣關係似乎也斷裂了,所以出門遠行後,每年春節期間,我內心深處真正回家探親的欲望也並不強烈。如果不是這次張辰春、呂兵和徐亮三人的反複勸說,我可能也回放棄自己回家過年的計劃。不過,離開家中八年後再重新回到這邊土地,回到自己的父母和弟妹們身邊,時過境遷,我的情緒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來自內心深處的怒火漸漸的開始消散,而莫名其妙的悲哀又湧上了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