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特有的風沙吹過了我的臉龐,我行走在路上,沿著鄉村的路一直向著村西頭的方向走了過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村西頭,遠遠看見了埋葬張燕的那一片墳塋,內心裏更是有一種淒涼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片墳塋,我站在張燕的墳前發了一戶呆,然後又折返回了原來的路途,在半路上竟然很意外的碰見了張華。
多少年沒有見到張華,再重新見到他的時候,我的內心裏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鄙視和怨氣,尤其是看著他有些猥瑣的身體和閃爍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說點啥,便隨便和他打了個招呼,問候了一下,然後詢問他張卓是否回過家,他似乎對於自己弟弟離家多年而沒有回家音信似乎也很失望,還詢問我是否在外麵碰上張卓,我搖了搖頭,多餘的話也沒有和他再說下去,便匆忙的和他分了手,沿著家的方向繼續向東返回,半路上也會碰見幾個曾經熟悉的村人,大家在路上隨意的聊一會天,就這樣,我又返回到了家門口。又有了一些迷茫和彷徨,最終返回了院子,騎著家裏的舊自行車,隨意的出了家門,沿著村路在周邊的村子裏溜達了一圈,天黑以前趕回了家,匆匆忙忙的吃完了飯,這時候張辰春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和王勇已經協商好了,讓他僅作我們產品在石山市範圍內的代理,之後,張辰春在電話裏說,小耗子和鐵牛兩個人也想隨我們一起到陝省去溜達一圈,所以他隻好買了四張火車票,恰好是第二天晚上的火車票,所以他叮囑我和父母提前說一聲,最好在家裏多陪陪父母,我答應了一聲,並表示了感謝,不過也有些驚訝小耗子和鄭鐵明的行為,但是也沒有資格決定他們兩人的行為,便表示了默認,之後在吃飯的時候,我便把自己準備要在第二天出發的事情告訴了父母,因為有鄭鐵明隨行,我也不方便撒謊說會南方,就說自己先到陝省去辦點事情,然後從陝省直接乘車折回南方。隱瞞了自己去陝省的意圖,聽到我第二天要走的事情,父親久久沒有說話,母親沉默了一會,又開始流淚了,我也不好意思多說了啥,吃完了飯,便返回了裏屋,躺在了土炕上,內心有些疲憊和傷感的進入了睡眠的狀態,沒想到睡到了半夜時分,有莫名其妙的醒了過來,再也躺不下去了,隻好穿上了衣服,一個人悄悄的推開了屋子裏的門,走到了院子裏的一片台階上,靜靜的觀望著頭頂上的這一片星空。
深邃的星空裏閃耀著明亮的星星,橢圓的月亮在天上照耀著這片荒蕪的大地,在深夜裏遠方傳來幾聲家畜的叫聲通常也會引起人的無限聯想,我在這片土地上長大,我曾經與張卓一同在深夜裏看過天上的星星,那時候的月兒僅僅是一個小彎彎,看上去就是一個小鐮刀,我們兩個站在鄉村打麥場場的一片草垛邊上,那時候也是冬夜,我們看著星空,夢想著自己可以成為天上的星星,我們以為自己可以幻化為一顆美麗的星星來照耀著一片荒蕪的土地,我們在深夜裏細數著星星的變化,偶爾閃爍過一顆長長的流星,也會引發我們夢想太空的激情,而今夜我站在自己家院子裏,確切的說是父母家的院子裏,穿著個大棉襖,看著天上的星星,想想自己在飄泊的路上一直也沒有看見如此深邃的星空,也沒有看見如此明亮的星光,城市裏忙碌的人群已經遮蓋了星空的光芒,我們在路上,我們在忙碌中尋找人生的航向和生存的依據,卻忘記裏曾經有一片美麗的星空它距離我們心髒總是那麼近,那麼的美麗和充滿了魅力,那是這片凍土和深夜裏吹來的寒風又總是讓我們找不到生活的依據和溫暖的航向,我站在院子裏靜靜的看了一會星空,我有些迷茫和遲疑,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停留,人生的路和生活的依據總是在路上,哪些能夠給予力量的高樓和大廈總是會在深夜裏引誘著我的腳步,而這片土地上的孤獨和寂寥總會讓我想起少年時候的哪些無助和傷痛,我不能停留,我隻能在這個美麗的夜晚,站在院子裏靜靜的吸一會煙,靜靜的聆聽一下西北風中傳來的牛羊的哞叫聲和一個少年在路上放聲歌唱的聲音,那些聲音中充滿了異樣的音質,印在了我的心房,尤其是哪個少年的歌聲在激越中更是讓我想起了曾經擁有的少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