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聖者發飆
形形色色的商品陳列在店鋪的顯眼處，帶著笑容說著各種蠱惑人心話語的商家，空氣中充
滿了剛出爐麵包的香氣，道路兩邊的鮮花也在微風中恣意搖擺，路上行路匆匆的是穿著各
式長袍的奇怪人種，還有和路邊小販討價還價的家庭主婦。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平
和。
「教宗大人，還是趕快回去比較好吧？」為了不讓人認出自己這張在各種慶祝活動上曝光
率不低的臉，忠心耿耿跟出來的北?音陀刻意用灰色的鬥篷把自己包住，頭痛的是前麵那
個難得任性出來的教宗，為了安全起見，他小小聲的在教宗耳邊勸服。「如果讓人認出來
的話……」
「如果你不跟著的話，怎麼會被認出來？」回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忠狗……不，是忠
僕，教宗有點頭痛。好不容易甩掉一個總用詭異眼神看懷中女娃的南?音陀，偏偏這個腦
筋死板的北?音陀就像貼身的狗皮膏藥，這樣子讓他怎麼自由自在逛街啊？
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被認出來，畢竟，他出席的場合都是高層人士，被人在這種地方認出的
機率很低。
「可是不跟著我會不放心啊！」嘟嘟囔囔的跟在教宗身後，北?音陀一張臉皺得和苦瓜一
樣，不明白為什麼教宗要跑來這種鬼地方。這不就是大街嗎，有什麼好玩的？不懂。「大
人啊，為什麼突然想要來這種地方呢？」
「這種地方？」停下腳步，回轉身的教宗一臉慍怒之色。「這種地方是哪種地方？嗯？」
「……」說錯話了，早知道不多嘴還比較好咧！北?音陀自知失言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老老實實跟著教宗，無力的看著他懷中的小傢夥好奇的看著自己。
圓溜溜的大眼睛忙個不停，花花綠綠的世界真奇妙，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傳入耳中
的都是不知道意思的音節。附和的嘗試發出同樣的聲音，雖然並不準確，卻自得其樂的開
心著，愛蕾克西兒的世界暫時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但是不久之後……
一切都將變得不同。
「啊？這是什麼？喂喂，那又是什麼？」拽著北?音陀衣袖不停的發問，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像初次接觸陌生環境的小動物，可是……如果隻是那個小孩子就算了，北?音陀深深的
嘆口氣。無奈啊，為什麼連教宗也是這個樣子呢？傷腦筋！
看著興致勃勃在商販中間穿梭的一大一小，北?音陀知道自己的視線不能離開教宗，可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飄到那個名叫愛蕾克西兒的小女孩身上。南?音
陀對她的金眸很感興趣，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認為這可以重要過教宗的安全。
可自己又為什麼在意她呢？
北?音陀皺起眉頭，緊緊的盯著努力啃著果皮、卻因為沒長牙隻能在上麵留下咬痕而快要
哭出來的愛蕾克西兒，這麼個小不點……到底是什麼地方引起了他下意識的注意了呢？他
要找出這個答案。
「那邊是做什麼的？」抱著愛蕾克西兒好奇的看著前方，明明有搭帳篷，為什麼卻沒有人
去呢？教宗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就連視線也不願和那地方接觸，在他所統領的國家裡麵，
還有什麼地方是別人不願去的？這不太好吧？
「那地方是……」北?音陀看清教宗所指的地方，臉色一變，該死的傢夥們！早就教訓過
他們，讓他們老實點的，怎麼又冒出來了呢？偏偏還是讓教宗給看見！「那個地方不好玩
，我們換其他的地方看好不好？」
這口氣……北?音陀這傢夥真當他是小孩子？
教宗冷笑一下，讓北?音陀生生打個冷顫後知後覺的想起眼前的是什麼人！教宗隻是臉孔
看起來比較年輕，而且因長年身處教廷深處而不知世事而已，簡單的單純他怎麼反倒誤會
成頭腦簡單呢？真是太愚蠢了！
這樣拙劣的謊言隻是欲蓋彌彰而已。他知道，教宗更加心裡有數。
「我倒要看看，這裡怎麼個『不好玩』法！」沉下聲音，教宗朝著陰暗的角落行去，自知
再次失言的北?音陀無可奈何的嘆口氣跟上去，肚子裡麵已經開始在打解釋的草稿了。
潮濕的地麵散發出不知道什麼東西腐敗的氣味，不知道什麼細小生物動作迅速的從旁邊一
閃而過，在角落發出奇怪的聲響；水流的淙淙聲彷彿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破舊的帳篷一個
連著一個，彷彿雨後草地的蘑菇一般，不摘下來看是絕對不知道傘菌下有著些什麼。
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可是帳篷的深處好像都有搖晃的影子存在，隱藏在黑暗中的一雙雙
眼睛彷彿都在研究他們，閃閃發亮的盯著他們的錢包和華貴的服飾。
都是些生麵孔啊！北?音陀一邊走一邊看，幾乎沒有看見自己認識的那幫傢夥，看起來是
聽了他的勸告不做這買賣了，可是這些不認識的反而更討厭呢！如果認識，大概以他們滑
溜的個性早就躲到天邊去了，他對教宗也好交代，可是現在……
唉，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了半天，似乎確定他們沒有威脅，隱身在黑暗中的人從藏身的地方慢慢走出來。教宗這
才發現，原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巷子中居然有這麼多人；而且，其中還不乏一臉生意相的
平常人。
「先生，有好東西……要不要？」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靠了過來，笑得比生意人還生意人
，隻是眼中那赤裸裸的貪婪之心昭然若揭，一臉壞笑盯著教宗手中的愛蕾克西兒。「當然
，如果交換的話……也是可以的喔！」
交換？教宗不讓驚訝流於形色，隻是微微點頭說道：「我要看看貨色。」頓了頓，又補充
了一句。「如果不是真的好東西的話……哼！」
未出口的威脅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效，中年漢子將他們迎進一個破舊的帳篷，並急忙解釋
。「先生，我怎麼敢欺騙你呢？我這裡賣出去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誰不知道我遊
走各個大陸，收集的都是頂尖的貨色？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這兒弄不到手的！」
「哦，真的？」口氣也太大了吧，居然敢說沒有他弄不到手的東西？正想問問這傢夥，如
果他要教宗，是不是也敢半夜偷進自己的房間把他偷出來啊？教宗很不愉快的偷想，但終
究還是忍住了這個想法。
「當然是真的！」中年漢子生怕教宗不信而讓他跑了一筆大買賣，掀開帳篷最裡麵的一塊
白布，出現在教宗等人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鐵籠。
銹痕斑斑的鐵籠裡橫著一根橫木，像是放大的鳥籠一般，靠近橫木的下方也放著食盆，大
概是許多天沒有換過食物了，正散發出難聞而腐敗的氣味。正麵對眾人的其中一根鐵欄上
拴著長長的鎖鏈，鎖鏈的那一頭鎖著的是……人？
聽見了響聲，彷彿是認命般，一個俊秀的少年慢慢抬起身來。雖然身上有些髒臭，但還是
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那優雅的淡菊色長髮和青色的眼眸，隻是……他的目光冷漠而空洞。
「這！」教宗沒有想到會看見這種東西，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是人？這裡居然是人販子的聚集之地吶！難怪剛才這傢夥說什麼交換，他們是把人當成商
品在販賣啊！可惡的傢夥！
「這隻鳥你還滿意嗎？可惜我就剩下最後一隻了，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傢夥的相貌不錯
，可惜就可惜在不會叫，不然我早就脫手了！」咂咂嘴，中年漢子似乎沒有發現教宗的失
態，隻顧著惋惜的介紹自己的商品。「客人我告訴你喔，這個現在隻有我這裡有，其他地
方已經都沒有貨了呢！」
「鳥？」這明明是人啊！看著鐵籠中的少年，教宗不敢相信，等一下！難道會是……
「嗬嗬，是啊，是鳥！」笑嗬嗬的對著教宗解釋完，轉過臉麵對籠中少年的時候變了一張
凶神惡煞的麵孔，還用腳狠狠的踢了鐵籠一下，讓它發出可怕的巨響。「喂，快變身！給
客人看看你美麗的羽毛，懇求他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買回去！」
籠中少年似乎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對待，慢慢的站起身來，手臂緩緩從身體兩側交叉到頭頂
，體形……在模糊……不一會兒，他就由人變成了一隻美麗的大鳥││菊色的大鳥，隻有
眼睛還是青翠依舊。
「寇翼落羽國的人。」教宗明白了，這些傢夥不是他以為的普通人口販子，他們是「妖市
」的人！
所謂的妖市和一般意義上的黑市不同，黑市不過是將珍稀的物品哄抬價格而已，本質上還
是商人的成分居多。可是妖市不同，妖市的人本身就是有罪案和人命背在身上的，而且所
買賣的東西無所不有，的確是隻有想不到而沒有他們拿不到手的。
寇翼落羽國的人比較特別，他們可以隨時變成美麗的鳥兒飛翔在天空，但是如果不在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