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近了之後,聶小倩看清楚了倒伏在那裏的身影,發現果然是陳玉詞。
陳玉詞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一動不動的趴在沙土上。
聶小倩將她扶起,讓她靠著大青石坐好。
陳玉詞自然是還活著,聶小倩猜測她從懸崖上跳下,落到深潭裏,被水推到了下遊,等到勉強從水裏爬出來,因為支撐不住昏迷過去的。
她臉色蒼白,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脈搏雖然比不上往日的沉緩有力,但也僅僅隻是比較虛弱。想來是受到驚嚇,加上從高處落下,受了比較重的震蕩,可能還有內傷。
聶小倩在醫術上麵談不上造詣,將一頭病虎的外傷治療個半好已經是超水平發揮。
麵對陳玉詞這般表麵上看不出來任何傷勢的患者,她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從陳玉詞身上看不到死氣,生機雖然不再勃發,氣血也是衰弱了很多,但隻要人還活著便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她並不是太擔心。
“玉詞,陳玉詞,醒醒,醒醒……”
聶小倩嚐試著看不能不能將陳玉詞喚醒過來。
“我這是在做夢嗎?”
無邊的黑暗裏麵,陳玉詞睜開沉重的眼睛,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那個冰光雪豔得來又冷麗端莊的女子。
可是這位女子不是因為不想見到她,不辭而別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
陳玉詞一想到這個詞,額頭上冷汗直冒,神誌終於清醒了一些,腦中閃過昏迷之前的畫麵,毫無血色的小臉浮現極端的恐懼,下意識就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聶小倩見陳玉詞好不容易醒過來,一醒過來神情便滿是恐慌,連忙柔聲安慰道:“玉詞,別怕,我是聶小倩,你不認識我了?”
“聶姐姐,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聽到聶小倩這三字,陳玉詞才停下了掙紮,伸出手去,似乎想要確認一下,眼前的人會不會是像水中月一般,一碰就碎。
碰觸到那略帶涼意的手臂,感受到手臂的真實感,陳玉詞眼眶漸紅,淚水珠串子似的,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聶小倩不擅長安慰人,特別這人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感覺自己能做的就是靜靜的守在一旁,等陳玉詞哭完。
哭是發泄內心壓力的一種途徑,往常的陳玉詞發泄壓力自然是通過舞劍。
所以隻要哭好,發泄出來,應該就沒問題了。
果然,陳玉詞哭了一會,聲音慢慢就低落了下去,她偷眼看了一眼正一臉關切狀的聶小倩,臉上飛漾一絲紅暈,收起最後的抽泣,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淚:“姐姐,讓你見笑了。”
聶小倩笑而不語。
“姐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腦袋還不是太清醒的陳玉詞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聶小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令兄到廟裏為你祈福,恰巧遇上,知道你在這山穀裏失蹤了,便過來尋你。所幸天遂人願,你一切都還好。”聶小倩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你又回到了廟裏嗎?”
“我一直在廟裏啊。”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
陳玉詞搖搖頭,同時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以為的不辭而別其實不過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