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嶺,炙熱的風吹過,可眾人的心不但沒有溫暖,反而如墜冰窟。
數百隻火雲豹逼近眾人。易雲看向帶領著他們的杜陽,杜陽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所有人圍成圈,防禦火雲豹,千萬不要背靠岩石防禦。”杜陽大喊道。“火雲豹這種異獸及其看重領地,從我們踏上火雲嶺的一刻開始,就注定與這些畜生不死不休。”
淒厲的嚎叫此起彼伏,愈發炎熱的氣流盤旋,當最前麵的火雲豹距離眾人不過數十米時。忽的,大群的火雲豹猛然躍向眾人。
“給我殺,務必一擊必殺。”杜陽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大戰一觸即發,火雲豹的毛皮十分堅韌,但是當易雲用那把黝黑的青銅長劍,卻可輕易刺穿那堅韌的毛皮。
雖然火雲豹自身並不強,但是如果不能做到在極短時間內擊殺它,它們會在自知必死的情況下自爆,時間極短,威力極強。
鮮血順著劍刃滴下,易雲輕輕抖動長劍,頓時一隻火雲豹軟軟的趴下,再也無法起來。
杜陽在遠處暗暗的觀察易雲,說實話,他異常的吃驚。剛開始的時候,易雲殺死火雲豹還需要旁人的協助,然而不久之後,他總能一劍刺穿火雲豹的弱點,然後瞬間將其肢解。其手段恐怖,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易雲長出一口氣,血飛濺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手忍不住顫抖,並非害怕,而是興奮,興奮到骨髓都在發麻,興奮到世界都在崩潰,興奮到自己都害怕。
環顧四周,火雲豹的屍體鋪滿了眾人的腳下。活著的火雲豹踩著死去的同伴的屍體,悍不畏死的繼續撲向眾人。一堆稠黏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的碎肉與內髒,在空中飛舞。
眾人雖防禦的滴水不漏,然而眾人也並不好受,火雲豹雖不強,可要一擊必殺,並不容易。眾人都是忍著受到輕傷,也不讓一隻火雲豹自爆。
突兀的,狂野而淒厲的咆哮響徹山嶺。杜陽的臉色陡然一變,暴喝一聲道“立刻突圍,不要猶豫。”
一個年輕女子穿著一身火紅皮衣,身材火爆,嬌喝道“以靜製動,我們可以完好的防禦,現在突圍,我們有可能擋不住火雲豹的攻擊啊!”
一個青年男子的黑色甲衣裂開數道裂縫,傷痕累累,道“大群的火雲豹雖然難纏,可我們隻要再堅持片刻,火雲豹的數量就會銳減到我們可以安全突圍的數量。”
“別廢話,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去做。”杜陽大吼道。“跟緊我,千萬不要掉隊。”
眾人隨心有疑惑,卻也準備拚死衝出火雲嶺。
杜陽率先衝出去,易雲緊跟在其身後。杜陽手中利劍終於展露出鋒利獠牙,青色的淡淡符文流轉於劍身,強大的威力直接攪碎了前方阻攔著的火雲豹,血液與碎肉堆積在眾人腳下。
即使這樣,杜陽以摧枯拉朽之勢突圍,可他的臉色卻不見好轉,反而愈發陰沉。
易雲握緊手中長劍,他的臉上一片漠然,可是腦海中不時有支離破碎的畫麵閃過。
那些畫麵無一不是鮮血染紅了天空,血雨淒厲,遍地的屍體,天地一片寂靜,簡直是地獄。一個人站在屍山血海,那個人驀然回首,他的嘴唇張動,似乎向易雲說些什麼,可是易雲完全聽不到,那個人的眼神裏有著無盡的悲哀與……
易雲狠狠的咬了舌尖一口,他為什麼會這樣想到,明明連那個人張什麼模樣都不清楚,對,那個人到底張什麼模樣,似乎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又開始淡去。隻有那雙眸子、那雙透露出無盡淒涼的眸子。
到底為什麼,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到極點。
畫麵依舊閃爍,他僅能保持一絲清明。
眾人拚著身上留下累累傷痕,甚至剛才提出異議的年輕男子都斷了一臂,傷口甚至來不及包紮,僅是草草的用靈力封鎖住傷口,斷裂的細小碎骨白森森的紮在血肉裏,疼得他時不時的冷汗直流。那是剛才為了保護一名差點死在火雲豹爪下的同伴。
所幸,暫時沒有人死亡。
眼見突圍成功,大群火雲豹甩他們身後。
杜陽突兀的停下了腳步,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極點,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終於明白,為何剛才杜陽一定要求他們突圍。
一隻火雲豹直接越過眾人,攔在眾人麵前。它比尋常火雲豹大了一倍多。其皮毛上不時有火焰流轉,頭上有著一個小小的尖角。它的渾身炙熱難耐,即使眾人不靠近它,也能讓人感受到那恐怖的溫度。
“火雲豹王!”杜陽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咬出。
杜陽的目光掃過眾人“諸位,看來我們要拚命了。”
“好”眾人轟然應諾,易雲卻雙目無神,杜陽的目光在掃過易雲一瞬間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片刻之後又放鬆了下來。一個餌而已,隻要他不拖眾人的後腿,有他無他都並無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