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再向自己的娘家人送信,請他們為自己出頭張目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時機,何況她娘家在天津衛,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十來日,屆時黃花菜都涼了,又有何用,竟是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公爹身上了。
崇安侯分別見過長子和次媳後,禁不住又是一頓大怒,讓簡君安傳了話給武定伯:“嫡庶不分乃禍家之源,隻要本侯活著一日,就絕不會允許崇安侯府發生這樣的事,若伯爺實在不肯通融,那此事便不必再議,是要上公堂還是金鑾殿,都隨伯爺的意,本侯就當這輩子隻生了一個兒子便是!”
武定伯聽了後,權衡再三,隻得忍氣退了一步,不再堅持讓陸氏做二房,反正這個女兒的本事他多少知道,以後的日子也還長,會發生什麼變數誰說得準。
於是距離那日古氏帶了簡潯姐妹幾個出城遊玩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陸氏便讓一乘粉轎,悄無聲息的抬進了文安院。
這下文安院熱鬧了,古氏覺得自己此番受了大委屈,簡君平不說應該加倍對自己好,看也不看陸氏一眼,至少也該對自己比對陸氏好才是,於是加倍的霸著簡君平,簡君平不在時,就一味的給陸氏立規矩,讓陸氏進門才短短幾日,便暈倒了兩次。
簡君平卻覺得陸氏分明更委屈,好好兒的千金小姐,卻委身做了他的小星,光這一點已足夠委屈了,她還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生母讓送回了老家的庵堂去,此生都不得再出來了,隻能骨肉永別不說,胞弟的婚事決定權還落到了一向深恨他們的嫡母手上,注定以後會娶個與自己二心的妻子,後半輩子都毀了。
亦連本該她的陪嫁都大半讓嫡母給昧下了,隻差讓她淨身出門,這樣的委屈,都是為了愛他,為了與他長相廝守,她才心甘情願承受了下來的,他不加倍的補償她,不加倍的對她好,他還是個人嗎?
於是在陸氏第二次暈倒後,簡君平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與古氏大吵了一架,將她屋裏砸個亂七八糟的不說,還在簡沫哭著進去說自己害怕,求爹娘不要再吵了時,打了簡沫。
讓本就滿心怨恨與後悔的古氏怒上加怒,大叫著:“為了賤人和她腹中的賤種,你竟然動手打我女兒,如今是賤種還沒生下來,你的心已經偏得沒邊兒了,等明兒賤種生下來後,你豈不是更要殺了我們母女,為賤人母子騰地兒了?我跟你拚了!”便不管不顧的衝上前,與簡君平對打起來。
唬得文安院上下都是麵無人色,眼見勸不轉二人來,又不敢上前將盛怒中的二人拉開,古氏的貼身嬤嬤無奈之下,隻得一跺腳,抱著簡沫跑去了景明院向崇安侯求救。
崇安侯聞訊後,又氣又恨的忙忙趕到了文安院,方終於讓簡君平與古氏停了下來。
待問明前因後情後,崇安侯更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後悔當日不該同意陸氏進門,那女人一聽便知不是什麼好人,是好人也就不會讓嫡母給發配到家庵裏去了,何況武定伯府早從根子上已壞了,他怎麼就糊塗到想著事情不出也已出了,如今隻求能將損害降低到最小,何況古氏都周瑜打黃蓋,不說什麼了,他又何必再做這個惡人,如今好了,果然鬧得家裏雞犬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