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著與自己的貼身媽媽古媽媽道:“不過就是剛診出有孕而已,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又會不會是兒子還未可知呢,值當公爹和大伯高興成那樣嗎,就跟誰沒懷過孩子似的,公爹的心也未免太偏了,當初我懷沫兒時,他也沒說賞上下一個月的月錢啊,我一個原配正室,到頭來竟還及不上她姓平的一個填房了,實在可惡!”
既氣崇安侯偏心,簡君安看重,更妒忌平氏命好,竟然進門即得喜,怎麼全天下的好事都能讓她占上,老天爺也太不開眼了!
古媽媽聽得這話不像,怕傳出去又惹出什麼事端來,忙將一眾服侍的都打發了,才低聲勸解起古氏來:“夫人別生氣,大夫人這會兒有喜,於我們來說其實反倒是好事,您看主持中饋的權利,不就又全部回到您手上了?我們正好趁這一年的時間,再撈上一筆大的,回頭悄悄兒置了莊子鋪子,就算以後您不能管家了,隻要手裏有銀子,還不是一樣在府裏橫著走。”
古氏卻仍是意難平,沒好氣道:“她本來就占了長嫂的名分,娘家還那般得勢,再讓她替侯府生下嫡長孫來,以後在她麵前,我越發沒有立足之地了,這些豈是銀子能換來的?再多銀子也換不來!何況大伯有了兒子,我們爺就越發沒有機會了,你看族裏那些素日來打秋風的,往上數至多三代,一樣也是尊貴的嫡枝,如今卻隻能靠打秋風過日子,我可不想自己的兒孫將來也隻能靠打秋風過日子!”
可這事兒是您想或不想,就能決定的嗎?
古媽媽暗暗腹誹著,嘴上繼續的語重心長:“老奴說句夫人不愛聽的話,二爺如今眼裏心裏隻有東院那個賤人,真讓他當了世子,侯爺在時還好,哪日侯爺不在了,府裏可就再沒有能彈壓二爺的人了,屆時他若……若想讓夫人為那個賤人騰地方,又該怎麼辦呢……”
話沒說完,古氏已是橫眉怒目:“他敢,想讓我為那個賤人騰地方,除非我死!”
古媽媽忙安撫她:“夫人且別生氣,且聽老奴把話說完。屆時二爺在府裏說一不二,就算、就算真讓您‘病死’了,或者怎麼樣,沒有真憑實據,誰又奈何得了他?老奴還是那句話,你隻要盡快生下嫡子來,二爺不當世子,反倒於您更有利,到時候您有銀子還兒女雙全,二爺再偏心那個賤人又如何,您要收拾她一樣易如反掌,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話古氏早聽古媽媽說過不止一次了,心裏也知道古媽媽說的是對的,可這會兒就是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兒,好半晌方吐出一口濁氣,道:“道理我都明白,如今這樣,總好過腹背受敵……可媽媽也看見了,那個沒良心的已經多久不進我的門了,他連我的門都不進,我一個人難道就能生兒子不成?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賤人狐媚子外道,把他的魂兒都給勾走了,等我過幾日騰出空兒來,收拾了賤人,他的心自然也就回來了!”
話雖說得篤定,心裏卻著實沒底,實在是被簡君平的無情給傷著了。
古媽媽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然到底打小兒一手帶大古氏的,怎麼會不心疼她?擺明了二爺的心一開始就沒放過多少在夫人身上,如今更是絲毫都不剩了,夫人若是聰明,就該也絕情絕愛,現在就開始為將來籌謀,管二爺寵張三還是李四呢,再不然,自己抬個人來分那陸氏的寵也成,隻可惜夫人心裏猶愛著二爺,一心盼著二爺指不定哪日就回心轉意了,可不隻能落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