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眼尖,很快發現了侄兒的異樣,忙關切的問道:“雋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簡潯聽得這話,忙也看向平雋,這才發現他臉色的確很難看,忙也道:“是啊表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這便打發人給你請大夫去。”
平雋正要回答母女二人的話,就見宇文修似笑非笑看了過來,本來還想趁機說一句:“子羽下手越發重了,下次再比試,不提前說好‘點到為止’,我都不敢與你動手了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笑道:“我沒事,多謝姑母和表妹關心,噝……”
誰知道這一笑,就扯痛了身上的肌肉,立時痛得他差點兒沒申吟出來,看向宇文修的目光,簡直能吃人了,不行,他也要上戰場,他也要****實地操練去,不然下一次那個混蛋再回來,他鐵定越發不是對手了,明明上次他回來,他都還勉強有還手之力,這次隻過了短短半年不到,卻隻有招架之力了,他可從來不曾鬆懈過一日,不該存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情形才是。
宇文修倒是一副好以整暇的樣子,在心裏冷哼,小樣兒,我****不是上戰場,便是與親衛和其他千戶百戶們切磋,對敵時講究的從來都是“快狠準”,是你那幾招花拳繡腿能比的嗎?被揍了活該,下次再敢單獨與潯妹妹說話兒,還要揍你,揍得更厲害!
平心而論,平雋的武藝已算得上萬中無一了,他多年的苦練絕不是白費的,何況他頗有這方麵的天賦,尤其他還文采出眾,才高八鬥,比當世絕大多數所謂“文武雙全”的人,都更當得起這一句話。
可他吃虧就吃虧在,他別說上戰場了,連與人真正毫無保留的對決,真正遇上生死攸關的時候都從沒有過,與人對決時,便少了一種非生即死的果斷與狠絕,單在氣場和氣勢上已落了下風,豈能是已打過大小數十回仗,刀下亡魂不下百條的宇文修的對手?
當然,宇文修也沒有真對平雋下死手,不然平雋這會兒就不是全身酸痛,卻還能行動自如,而是早該身負內傷,躺地上爬不起來了。
平雋好容易才將已到嘴邊的申吟咽了回去,強笑著繼續向平氏和簡潯道:“我沒事,想是方才與子羽比試了一場,本就累了,又走得急了些,便岔了氣,很快就好了,姑母與表妹不必擔心。”
平氏與簡潯聞言,方鬆了一口氣,宇文修則趁機上前給平氏見起禮來:“徒兒給師母請安,師母一向可好?”
除了沒考慮過將簡潯許給宇文修這一點以外,平氏對宇文修還是很疼愛很看重的,打小兒看著長大的孩子嘛,怎麼也有幾分感情,何況宇文修向來不是個事兒多的,平氏待他雖不至於跟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般,也算得上無微不至了,所以才能換來宇文修的敬重與愛戴。
平氏因忙笑道:“都是自家人,且別多禮了,我瞧你這次回來,人倒是長高了不少,卻也瘦了不少,可得好生補補才是,對了,你這次回來待多久?要待一個多月呢?那真是太好了,記得時常回來,師母讓廚房****給你做愛吃的。”
娘兒兩個說話時,平雋接過簡潯遞上的一杯溫茶,緩緩吃起來,吃了兩口後,覺得舒服了不少,才猛地想到,自己幹嘛以自己的短處去攻宇文修的長處啊,他一個武夫兵痞,與人打架鬥毆還不是家常便飯麼,他有本事與自己比文采比引經據典啊,也怪自己腦子一時被門壓了還不會轉彎,白吃了他好幾次虧,還是暗虧,說理都沒地兒說去,打今兒,不,打此時此刻起,他得好生想一想,該怎麼以自己的長處來攻擊宇文修的短處,然後大獲全勝了!
哦對了,還有他的鸚鵡,也得盡快挑了盡快訓練起來才是,宇文修不讓他跟表妹單獨說話兒,那他自己也休想靠近表妹一步!
大家說著話兒,不一時簡君安回來了,他這幾年去禮部謀了個五品的員外郎,雖是個清閑職位,****也要去衙門應卯坐班的,今兒若不是聽得小廝說宇文修回來了,他也不會半道回家來。
宇文修少不得又給簡君安行了禮,送上了自己帶回來的禮物,見時辰不早了,平氏便吩咐人擺了宴,男一桌,女一桌,熱熱鬧鬧的用了起來。
一時飯畢,宇文修大大方方的向簡君安和平氏道:“好久沒喝過師妹泡的茶了,十分想念,所以想去討師妹一杯茶喝,再與師妹說一會兒話,還請師父師母能允準。”
宇文倩聞言,忙幫腔道:“簡伯父簡伯母放心,我會一直陪著舍弟的。”
姐弟兩個都這般大大方方的,簡君安與平氏豈有不允的理,笑道:“這有什麼,你們兄妹長久不見,有體己話兒要說也是人之常情,且說你們的去罷。”
平雋聞言,正要插話說自己也去,就見宇文修似笑非笑目露威脅的看了過來,大有他敢去湊熱鬧,他就敢再揍他一頓的架勢,想起自己也有正事要做,到底咬牙把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都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簡沫自然也不敢去了,雖然她實在很想去,隻得在大家都起身後,也跟著起了身,與眾人道過別後,怏怏的回了自家的文安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