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郡王妃聞言,方心下稍鬆,道:“你知道奏請信兒為世子的奏折還沒呈上去就好!如今王爺受了傷,太醫****都要上門的,那個藥你且先給本宮停了,省得讓太醫瞧出什麼端倪來,偷雞不成反蝕米,那就真是虧大了。”
說得高嬤嬤暗暗歎起氣來,娘娘嘴上說是因為立二爺為世子的折子還沒遞上去,才給王爺停藥,可她跟了娘娘幾十年,豈能不知道她是又心軟了?果真一日不能對王爺徹底死心,娘娘便一日不能絕情絕義嗎?
罷了,娘娘做不到的事,她替娘娘做,哪怕到頭來娘娘會惱她,至少娘娘和二爺母子再不必受任何人的氣,她便死也能瞑目了。
睿郡王妃的哭聲傳到外間,雲側妃尹側妃等一眾睿郡王的姬妾們隻當睿郡王是不好了,忍不住也哭了起來,尤其幾個沒有子嗣傍身的孺人,更是哭得淒慘,她們這樣的人,說穿了全靠男人的寵愛過活,如今男人眼看就要沒了,以後她們隻能在主母手底下討生活,主母一個不高興了,提腳賣了她們都不會有人有二話,可叫她們怎麼辦啊?
宇文倩與宇文修進門時,看見的就是這副所有人都在哭的景象,宇文倩心裏先就一“咯噔”,不會是父王已經、已經……根本不敢再想下去,雙腿也軟得再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若不是宇文修眼疾手快攙住了她,她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宇文修對睿郡王沒有感情,倒還能保持冷靜,扶住宇文倩後,沉聲問道:“父王如今怎麼樣了?太醫呢,立刻去叫了太醫過來,縣主與我有話要問?崔公公呢,崔公公又去了哪裏?”
宇文信領著一眾弟妹坐在旁邊的小花廳裏,這邊睿郡王的姬妾們都在,總沒有讓他們兄弟姊妹都與姬妾們混在一起的道理。
聞得宇文修的聲音,宇文信忙從旁邊過來了,抱拳道:“大哥大姐回來了,太醫說父王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頭,很快就能醒過來,隻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大家想是太著急,所以才會哭的……至於太醫,這會兒由崔公公陪著用膳去了,我已與他說好,今夜就留在咱們府上,以備不時之需了。”
宇文修沒有說話,事實上,這麼多年下來,他與宇文信這個所謂的弟弟說的話合起來,也不超過十句。
宇文倩卻是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拍著胸口喃喃道:“父王沒事就好,父王沒事就好!”
想起嚇她的罪魁禍首們,氣不打一處來,站直了身子便罵道:“父王還好好兒的,你們一個個的哭什麼哭,本來人好好兒的,也叫你們給哭得不好了,還不給我離了這裏,各自回去等消息呢,你們在這裏,反倒耽誤父王養病,太醫和弟弟們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更是礙事兒!”
雲側妃與尹側妃聞言,都有些難堪,到底她倆也是有品秩的側妃,可以算縣主的長輩,縣主卻這樣不與她們留臉麵,以後她們還怎麼服眾?
可想到宇文倩品秩比她們高出幾階,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遂訕訕說道:“我們也是聽得裏麵王妃娘娘忽然哭起來,以為……才會跟著哭起來的,倒是沒想那麼多,如今既縣主與大爺回來了,我們便先回去一邊給王爺祈福,一邊等消息了,也省得如縣主所說,留下來反倒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