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這些,莊王又想起一件事,有次他去平國公府找五表弟玩兒時,經過大舅母的院子,竟無意聽得大舅母與貼身嬤嬤說:“不過一個小婦養的生的賤種罷了,充什麼龍子鳳孫,沒的白帶壞了我兒子。”
他當時根本沒有多想,隻當大舅母是在罵別人,且大舅母一見了他,便立刻熱情的上前噓寒問暖,待他一如既往的溫柔與慈愛,他就更不可能往大舅母也許是在罵他上麵想了。
如今看來,大舅母可不正是在罵他嗎,畢竟能時常出入平國公府的‘龍子鳳孫’,除了他還能有誰?隻可惜他太蠢太遲鈍,竟從來不曾動過疑,——那他真的極有可能,的確不是母後親生的了?!
莊王這才開始後悔之前沒有讓自己的貼身太監將背後胡說八道的宮人揪出來,至少他可以順藤摸瓜,查出流言的源頭來,然後好做進一步的查證。
不過好在既已知道了流言,且流言已流傳了開來,總能打聽到源頭,莊王這才心下稍鬆,隻是流言也不知道已傳到了母後和皇兄的耳朵裏不曾,他查證時少不得要加倍小心了。
平雋怕簡潯著急,一得知莊王已開始暗中著手查探當年的事後,便立刻趕了來告訴簡潯,當然,也不乏趁機與簡潯聯絡感情的意思就是了。
所以正事一說完,他便笑道:“小八養了這麼些時日的傷,已是痊愈了,我也已再調教過它,讓它不許再那般爭強好鬥,想來以後它不會再跟小吱動不動就打起來了,表妹看什麼時候讓它回來為好,一來我成日裏忙這忙那的,實在顧不上照顧它,二來如今惠安縣主回了王府去,表妹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小八回來了,也好給表妹解解悶兒。”
平雋得知小吱回了簡潯身邊的當日,便想也送小八回去了,想了想,小八會說的話實在有限,還得好生再調教一番才是,於是又調教了它一陣子,教它背了好些詩不說,還讓它以後必須****都對著簡潯誇他,說他的好話,想著時間一長,不愁表妹不能習慣成自然,自然成獨一無二的、誰也無法取代的感情。
隻可惜他話音剛落,簡潯已笑道:“我養小吱一個已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表哥不知道,這養愛寵跟養孩子其實沒什麼兩樣,都得管它的吃喝拉撒睡,都得傾注全部的感情,所以小八我實在是無力再養了,表哥還是留著自己養,不然就送給家裏哪位表姐表妹罷,小八那般嘴甜,她們一定會喜歡的。”
平雋臉上的笑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片刻方道:“子羽就那麼好,讓表妹連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都還不能確定,便已連一絲機會都不肯給我,直接便將我徹底否定了嗎?除了長相與武藝,我自問哪哪兒都比他強,連武藝我也可以也上戰場去,實戰演練得與他一樣,惟獨長相是父母給的,我沒有辦法改變,就這樣,表妹也不肯給我哪怕一絲機會嗎?”
這麼幼稚的話,平雋真不想說的,在他看來,這是隻有弱者才會說的話,可這會兒他竟生出了隻要表妹願意給他機會,他就算當眾承認自己是弱者又何妨的念頭來,什麼時候開始,他已變得如此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