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進宮後,可是聽說了好幾個秀女其實進宮前都是定了親,或是正在議親的,可皇權之下,他們的父母又能怎麼樣,隻能忍著憋屈給女兒退了親,然後送進了宮去,也就是說,她屆時縱然已跟宇文修定了親,也不能保證就絕不會進宮了?她這幾年安逸日子過慣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一茬兒給忘了!
送走平雋後,簡潯依然在思索這事兒,不然,她提前與宇文修成親得了?她都成親了,太後總不能再強迫他們家還送她進宮了罷,可她還有一年多才及笄呢,宇文修如今也是發展壯大自己勢力最關鍵的時期,哪來的時間回來成親,兩家又都不是小門小戶,成親這樣的大事,豈是三五日就能辦好的?
再不然,兩家把什麼都操辦好了,宇文修隻需要回來迎親行禮便是?那也太便宜他了!
簡潯一時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隻能暫且丟開,去了平氏屋裏,平雋是說了要她替他保守秘密,可他投軍那麼大的事,她不知道也還罷了,既知道了,怎麼也該給長輩說一聲兒才是,不然回頭有個什麼好歹,那責任她可擔不起,她也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投軍?”平氏聽罷簡潯的話,霍地站了起來,“他這是怎麼想的!他是平家的長子長孫,平家未來幾十年的頂梁柱,戰場上卻是刀劍無眼,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可叫你大舅舅大舅母靠哪一個去,又叫那麼一大家子人,靠哪一個去?不行,我得立刻回去一趟,怎麼也要阻止他才是!”
平氏自然知道娘家大嫂連日來都惱著自己,所以這些日子都不打算回娘家去了,省得觸了平大太太的黴頭,可如今這麼大的事,她不回去也不成了,真讓雋哥兒去投了軍,大嫂才真是要惱她到死了,何況她私心裏也不想讓平雋去投軍,她是簡家婦,卻也是平家女,娘家一直興盛不衰,於她隻會有百利而無一害,以平雋的聰明才幹,自然能讓平家繼續興盛下去。
簡潯沒想到平氏說著就要回娘家去,等待會兒平雋知道果然是她出賣了他,還不定惱她成什麼樣兒呢,唯一慶幸的,就是她並沒有答應替平雋保守秘密,便算不得食言,隻是兩人之間,怕是徹底再回不到最初了。
平氏換了衣裳,便坐車出了自家,直奔平西侯府。
隻可惜已然遲了,等平大太太知道兒子竟想投軍,忙忙趕去了外院兒子的屋裏時,才發現平雋好些衣裳和細軟都不見了,桌上還留了一封書信,說他投軍去了,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讓父母親人們都勿念。
原來平雋早料到簡潯怕是不會真替他保守秘密了,畢竟茲事體大,所以去見她之前,已經做好了出行的一應準備,等出了崇安侯府後,便直接打馬出了盛京,這會兒隻怕早出了城,杳無蹤影了。
平大太太當時就癱軟了,若不是平氏忙忙攙了她,就要栽倒在地上了,好容易撐住了一口氣,忙忙便吩咐人請平大老爺去。
平大老爺過來知情後,也是又急又怒,立刻派了人去追平雋,可連平雋是往哪個方向去的都不知道,平雋還安了心躲追兵,又哪裏追得上?
一時夫妻兩個都惱上了平氏,把賬都算了平氏尤其是簡潯的頭上,誰讓平雋離京前最後見的人就是她?偏那樣一個女兒,妹妹還百般護著,到底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侄兒親,還是根本不是自己生的繼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