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潯跟著歎道:“一文錢尚且難倒英雄漢呢,何況如今的大鄴就跟個篩子似的,哪哪兒都需要銀子去堵漏,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多少總得先湊一筆銀子送去薊州,以解燃眉之急,不然倩姐姐待會兒就去見榮親王妃,讓她老人家牽頭先在宗室和勳貴圈子裏的女眷們中募一點?即便隻能湊個三五萬兩的,好歹也能讓將士們多上幾日飽飯。”
前世榮親王妃便牽頭做過這樣的事,以簡潯素日對她的了解,她也的確是個正直無私的,所以她才會給宇文倩提這樣的建議,換了別人,譬如睿郡王妃,她便打死也不會開這個口了。
宇文倩被說得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宗室裏哪個王妃夫人少夫人,不是荷包鼓鼓私房滿滿的,湊個幾萬兩十來萬兩的,絕不成問題。我還可以向榮伯母建議,搞一個義賣會之類的,讓大家拿些素日收藏的畫啊,孤本的拓本啊,還有平常用不到的瓷器擺件之類的出來,盛京城裏的富商還是不少的,素日他們哪來的機會與宗室們套近乎獻殷勤,如今好容易有了機會,一定都會不惜本錢!”
說著一拊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這就見榮伯母去,回頭得了閑再來瞧潯妹妹。”
風風火火的說完,便風風火火的走了,連簡潯留她用了午膳再去都不肯,倒讓簡潯的心情又好了幾分,她不可能讓人人都喜歡自己,也不可能如人人的意,所以,她還是堅持隻做自己,堅持自己的本心罷。
次日,簡潯在牽腸掛肚了一個多月之後,總算收到了宇文修自他們好了以來的第一封信。
這次的信就比以往的厚多了,差點兒都快及上他以前寫的信的總和了,簡潯打開一看,除了通篇各種想念她,讓她臉紅心跳的話以外,還有他寫的打油詩,甚至還有好些他畫的畫,不過,都是輿圖地形圖一類的,簡潯根本看不懂……不由好氣又好笑,這家夥不會是不知道該寫什麼了,所以字數不夠畫畫來湊罷?那他下一次又該怎麼辦呢?
笑過之後,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師兄的信上一個有關戰事的字都沒有,哪怕隻有一小段甚至一小句,她都可以安慰自己,他沒有報喜不報憂,可如今叫她怎麼相信他不是在報喜不報憂?那隻能說明一件事,薊州的戰事比大家想象的還要慘烈還要殘酷,不然他也不會這麼長時間才給她寫信了……難道,這一世終究與前世還是有所不同了?!
過了幾日,榮親王妃忽然牽頭在宗室和勳貴圈子裏的女眷中募捐起來,還接連辦了幾場義賣會,一開始便當眾言明,所得的一應收益,都將送往薊州戰場,讓薊州正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知道,朝廷沒有忘了他們,百姓更沒有忘了他們。
簡潯咬牙托宇文倩送了一萬兩銀子去榮親王府,薊州的兵將們以後就是宇文修的絕對精銳和心腹了,苦誰也不能苦他們。
隻是區區一萬兩畢竟杯水車薪,她還是得設法再多賺些銀子,最好能銀子生銀子,生生不息才好,誰不知道養兵最是花錢的,養精兵就更不是花錢,而是燒錢了!
簡潯一連想了幾日,都想不出什麼見效最快最來錢的生意,又要擔心宇文修,還要煩惱明年選秀的事,這才不得不無力的承認,她沒有自己原以為的那麼強那麼聰明,這世上多的是她解決不了,無能為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