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是挨了一掌,隨即又聽崇安侯怒喝道:“跪下!”
崇安侯的手勁,就不是簡君安一個文弱書生能比的了,打得簡君平耳朵是嗡嗡作響,捂著臉滿眼的悲憤與委屈,根本沒聽清楚崇安侯的話,還是崇安侯拔高聲音又怒喝了一句:“老子讓你跪下!”
他才不情不願的跪下了,嘴上卻仍不服,道:“大哥打我罵我,我都該受著了,何況父親,父親便是打死了我,我也沒有二話,誰讓我是父親生養的呢?可就算死,父親也該讓我做個明白鬼,而不是連自己是因為什麼死的都不知道,隻能做個糊塗鬼罷!”
崇安侯失望得無以複加。
有心算計人,卻沒膽承認,他怎麼養了這麼個敢做不敢當的東西,不,十年前他不就知道了這個事實嗎,如今又有什麼好失望的,還是直接把該說的都說了,直接讓他承受惡果即可,反正他自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崇安侯看都懶得看簡君平一眼了,直接叫了親衛進來吩咐:“去把簡菡帶上來!”
親衛應聲而去,不一時便帶了簡菡進來。
簡菡的衣裳已換過了,不再似先前在外麵時那般衣不蔽體,但卻皺皺巴巴,一片淩亂,她的頭發也亂糟糟的,配上赤紅的雙眼和慘白的臉,還有劇烈的呼吸,不難讓人看出,她醒來後,應當已是鬧過一場了。
進了屋,瞧得簡君平與陸氏都已來了後,簡菡的眼裏才終於有了一絲光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猛地撲到陸氏懷裏,便大哭了起來:“娘,您終於來了,您終於來了……您不知道,祖父要把我許配給一個潑皮無賴,您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哭了一回,想起陸氏在崇安侯麵前自來半句話也說不上的,如今能救自己的,惟有父親,忙又撲到簡君平懷裏哭了起來:“爹爹,您快救救我啊,我不要嫁給那個潑皮無賴,爹爹,您快幫我向祖父求求情,不然女兒就真隻有死路一條了……”
簡君平又驚又怒,他的女兒,父親憑什麼越過他的次序,直接就把她許了人,若是許的人各方麵條件都還過得去也就罷了,潑皮無賴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早說過,回京後絕不會再委屈女兒一絲一毫的,在她的終身大事上,自然越發不會委屈了她,哪怕她前陣子才惹了他生氣,他依然會為她尋個方方麵麵都滿意的夫婿,當然,若能在此基礎上,給他添一份助力,就更好了,父親這不是擺明了害他們父女嗎?!
簡君平因忙說道:“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知道您向來不待見陸氏,連帶她生的幾個孩子您也不待見,可再怎麼說,菡兒也是您的親生孫女兒,身上流著您的血,您怎麼能問都不問我這個做父親的一聲,便把她許了人,還是許給一個潑皮無賴,您這樣害她,哪還有半點做長輩的風度與氣度,又哪還有半點慈愛之心?您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就別怪我違逆您的話,怪我不孝了!”
崇安侯聞言,終於正眼看了一眼簡君平,見他滿臉的驚怒不似作偽,再看陸氏,臉色卻之比方才還要難看幾分,眼裏的恐慌更是怎麼也再遮掩不住。
不由冷笑一聲,道:“到底是做了這麼些年官的人了,這裝相的功夫,也比以前長進多了!老子懶得與你多說,你們做的那些醜事,你們自己心裏知道,老子如今一個字也不想再提起,省得髒了老子的嘴巴,老子隻告訴你結果即可,簡菡,老子已做主許給武定伯府旁支的陸善溫,已與他說好,讓他盡快上門下聘了,你這就帶了簡菡回去等著罷,千萬別再想著讓老子收回成命,也別再想改變這個結果,吃得鹹魚抵得渴,你們既有那個膽子算計人,就得做好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準備!現在,立刻都給老子滾出去,以後無事通不許再來礙老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