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定定的看著她,好容易才克製住了一把擁她入懷的衝動,道:“沒事,我回了皇上,皇上也準了我明兒再進宮的。我先送了姐夫三兄弟去義莊迎胡閣老一家的靈柩回胡府,皇上隻怕不日就有恩旨下來,再送姐姐回王府去拜見父王,父王這些日子病情一直不見好轉,也許見了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病情能減輕一些呢,等這些事忙完了,我再回侯府去用晚膳,晚上也住在侯府。”
那樣他們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說體己話兒了。
簡潯紅著眼睛點頭應了:“那師兄隻管忙你的去,讓秦千戶送我們姐弟先回家罷,這麼久沒見祖父和父母親了,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麼樣?尤其是祖父,不親眼看到他們都安然無恙,我實在不能安心。”
宇文修抿了抿唇,才道:“師祖的情況有些不大好,因為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你別著急,不是侯府,是二房那邊,簡君平與古氏,連同簡菡,都已不在了,二房如今就剩一個簡淙,總之你回去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怎麼會二房都死光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叛軍作亂時,二房未能逃脫?那可真是老天爺開眼了,不過到底是祖父的親生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也的確是人間慘事,難怪祖父的情況不好……
簡潯聽得滿肚子的疑問,卻也知道眼下不是細問的時候,與宇文倩和宇文修作了別,便換了馬車,由秦三英先護送著他們姐弟三個,回了侯府去。
崇安侯府單看外表,倒是沒太大的變化,想是因為最亂之時,家裏已沒人了,細軟什麼的也都不在了,留下的都是些笨重的不值錢的大家夥,根本讓亂軍提不起燒殺搶掠的欲望來,所以才能得以幸免。
早有平氏得了宇文修的消息,領著賀媽媽等人迎在二門外了,遠遠的瞧得兒女的馬車過來,雖還沒看到人,平氏的淚已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一旁賀媽媽見了,忙笑著勸道:“終於一家重逢,骨肉團聚了,夫人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起來?”
嘴上勸著平氏,自己卻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平氏聞言,忙拭了淚,哽聲道:“媽媽說得對,大喜的日子,我該高興才是。”
一語未了,就見車簾已被撩開,露出了簡沂的臉上來,嘴裏還一疊聲的叫著:“娘,娘,我是沂兒,我和姐姐哥哥,我們回來了,娘,您好嗎?祖父和爹爹呢?也都好嗎?”
平氏再也忍不住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前,簡潯見狀,忙讓秦三英停了車,領著兩個弟弟下了車,便幾步上前,拜倒在了地上:“母親,我幸不辱命,總算帶著兩個弟弟,平安回來與您和祖父爹爹團聚了。”說話間,眼眶已濕。
隻是她還未及拜下,已被平氏一把攙了起來,含淚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自家娘兒們,不來這些虛的。你們兩個也是一樣,快起來,隨我進去,你們祖父與爹爹還等著你們呢。”
大半年不見,平氏瘦了不少,瞧著眼角也已有魚尾紋,老態初顯了,可見這些日子,過得一點都鬆快,想想也是,兒女都流落在外,自己和公爹夫君又隨時麵臨著危險,娘家的親人們亦是一樣,叫她如何鬆快得起來?